是定百脈,二是喘不得,三是突地吼,四是着即承,五是失魂魄,六是實同反,七是反是實,八是死豬愁,九是求即死,十是求破家。
怎麼樣,這些名字還算形象吧?”
穆子敖沒有說話,他知道雷雲龍是在吓唬他,雷雲龍不可能把這些刑具用到他身上,這是些老古董,已經跟不上潮流了。
現在的手段似乎更為高明,他也聽說過前些日子那個叫馬啟明的警察殺妻受訊的可怕經曆。
他想如果自己萬一落到那步田地,他們讓他承認什麼,他就承認什麼,絕不硬挺。
他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他眼下還沒見識過雷雲龍的手段。
“說點什麼吧,穆先生。
”
“說什麼?”
“說說你是怎樣殺死魯賓的。
”
“我沒殺魯賓。
”
“不承認?”
“我沒殺!”
“那是誰殺的?”
“我怎麼知道。
”
“我們很願意相信你沒殺,可車上為什麼會有你的指紋?”
“我不知道。
”
“還有,車上有一張DVD碟片,我想你不會說這張碟片與你無關吧?”
穆子敖無言。
“幹得真不錯,”雷雲龍說,“你讓魯賓愛上麥婧,與麥婧結婚,然後你幹掉魯賓,麥婧作為魯賓的合法妻子自然而然繼承了一大筆财産,然後你們平分……哼,天衣無縫啊!”
穆子敖突然意識到他落入了一個很深的陷阱,這個陷阱不是一個人挖的,而是由很多人挖的,其中就有封向标的分。
他和封向标是遠房親戚,想不到封向标會對他下這樣的黑手。
此外,麥婧也讓他一頭霧水,他不知道她與魯賓已經領了結婚證,更不知道她得到了那麼多錢!最讓他不解的是,她為什麼給他打500萬,他們之間并沒有這樣的契約,連這樣的君子協定也沒有。
錢誰會不稀罕呢,她為什麼要把到手的錢給他分一半?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為了陷害他,她同時不也是在陷害自己嗎?平時他很矜誇自己的智力,這時他卻理不出一點頭緒,也不知道麥婧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此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他也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們為什麼要置他于死地?
雷雲龍又往嘴裡填一粒豌豆,讓他猜他将面對怎樣的命運。
穆子敖感到自己一直在往一個黑暗的深淵跌落,周圍沒有任何可抓的東西,隻是黑暗和光滑,隻是空虛。
他忽然想起他被一腳踹到另一個時空的那個可怕的夢,夢中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走出那個時空回到他原來的時空,現在他不知道怎樣擺脫目前的困境,他也許回不到原來的生活中去了,也許——
雷雲龍說:“等待你的将是監獄和‘噗’!”
豌豆随着“噗”的聲音,從雷雲龍口中激射而出,擊中對面牆壁上的“拶”,發出很奇怪的聲音。
穆子敖理解“噗”是什麼意思。
他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穆子敖醒來後,發現一切都變了。
他對現實完全失去了把握能力,已經發生的和将要發生的都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他想,要麼是我瘋了,要麼是這個世界瘋了,或者兩者都瘋了。
他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封向标,現在全世界他最恨的人也就是封向标。
3個穿公安制服的人不見了,大屋子裡隻有封向标。
牆上挂的刑具讓他恢複記憶,讓他知道他身在何處,讓他清楚他将面對的命運。
他顫抖一下。
當他意識到自己坐在條案後邊正中的椅子上時,他差點又栽了下去。
封向标扶他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說:“沒事吧?”
封向标接着又說:“你剛才是太緊張了,可能也有些不适應。
恭賀你,你可以成為這兒的會員了。
不是我以前不給你弄會員證,而是必須經過這樣的程序。
好了,這下你交上好運啦,從今以後你會一切順利的,無論是升官,還是發财……”
穆子敖原來并沒覺得封向标哪兒長得不順眼,現在卻覺得他的五官沒有一處順眼的:眼睛太小,鼻子太塌,耳朵太長,嘴巴太尖,臉太窄。
看着看着,封向标的五官發生了錯位,鼻子擠占了眼睛的位置,而眼睛有一隻跑到了下巴上,另一隻還在原處;耳朵不甘心一直處于邊緣位置,在朝中間運動;而嘴巴牢牢占據着中心位置毫不相讓,嘴巴不停地說着什麼,好像在為它占據了如此顯赫的位置進行辯解。
那張嘴巴在說什麼呢?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深深地厭惡封向标這張臉。
封向标的五官像一群蒼蠅在他面前嗡嗡嗡地飛,如果有蒼蠅拍他會毫不猶豫地拍上去的。
這時麥婧出現了,封向标識趣地退了出去。
穆子敖非常吃驚,他自從魯賓婚禮前那個晚上與她不歡而散後,就再也沒聯系上過她,她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想不到她此時此刻會在此地冒出來。
他的第一感是她和自己一樣在接受審訊,或者是來和他對質的,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麼都擺脫厄運,要麼都被冤枉。
可是她氣定神閑的樣子又一點兒也不像,你看,她臉上還挂着嘲諷似的笑,眼裡也含着這種笑。
她是來報複的嗎?這是第二感産生的疑問。
且聽她說什麼。
“要不要給你找個鏡子?”
“幹嗎?”
“照照呀!”
“照什麼?”
“照照你的熊包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