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聲,猛地往下一沉,他的腳步跟着也慢了下來。
他問封向标到底是去見誰,封向标仍是那句話——“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小樓内給人的感覺與外面看上去迥然不同,從外面看這個樓毫無特色,甚至還顯得陳舊,想不到裡面金碧輝煌,豪華程度可以和皇宮媲美。
當密室的門對他們打開時,穆子敖目瞪口呆,木雕泥塑般地站那兒不動了。
屋子像個審訊室,牆上挂着很多古代刑具,如拶、枷、鞭、杖等等,屋子1/3的地方擺放着一個又寬又長的條案,條案後面坐着3個身穿公安制服的人,這3個人不是最近一直盤問他的吳城公安,他一個也不認識。
3個人的制服與這兒的環境格格不入,顯得很别扭。
穆子敖正要問封向标這是幹嗎,封向标推他一下讓他進去。
他仿佛被施了催眠術一般機械地走了進去。
封向标留在門外。
條案前有一張凳子。
他們讓他坐下,他機械地坐下。
完全是一個審問的陣勢。
坐在條案正中的那個人顯然是個頭兒,他身上有一種可怕的威嚴,這種威嚴已經感染了周圍的空氣,空氣也是威嚴的。
他雖然個頭小,但威嚴似乎與個頭無關,而且似乎也與他那身制服無關,倒是與目光有關。
他的目光如電似劍,讓人不寒而栗;他面部肌肉僵硬,看得出來他很少笑過,即使笑,也不會像常人那樣是出于開心,而很可能是為了顯得更為猙獰。
他坐在那裡不說話,隻定定地看着穆子敖。
穆子敖感到他的目光像鑽一樣在往他内心深處鑽,不是為了鑽出石油,而是為了鑽出血和恐懼。
穆子敖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穆子敖後來知道他叫雷雲龍。
穆子敖很想問問他們是哪兒的公安,但懾于雷雲龍的威嚴而沒有問,他想他們會自我介紹的。
可是他們沒有自我介紹,雷雲龍上來就問穆子敖知不知道為什麼把他叫來,穆子敖如實回答不知道。
雷雲龍對他的回答很不滿,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說:“好好想想,你做下的事你自己清楚!”
穆子敖此時反而鎮定了些,他頭腦裡閃過“私設公堂”4個字,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想: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在這個地方絕不能下軟蛋!
“我沒做什麼犯法的事。
”
“真的沒做嗎?”
“真的沒做。
”
“哼!”雷雲龍盯着他,目光在繼續質問。
穆子敖從雷雲龍的目光中感到今天很難順利過關。
這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想,但願這種預感是錯誤的,但願是錯誤的。
“再想想。
”雷雲龍說。
“沒什麼好想的。
”
接下來是一陣可怕的沉默,沉默中他們的意志在進行着緊張的對抗。
穆子敖外強中幹,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他不敢看雷雲龍。
雷雲龍則胸有成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站起來,欣賞着牆上的刑具,手習慣性地從口袋裡摸出一粒生豌豆填嘴裡。
這是他的嗜好,他喜歡咀嚼這種像鋼子一樣堅硬的東西。
他咬碎豌豆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異常響亮。
他踱到穆子敖身邊停下來,輕輕地問,仿佛怕驚吓了他。
“不說嗎?”
“說什麼?”
“說說你和麥婧的陰謀。
”
“什麼陰謀?”
“謀财害命呗。
”
“沒有,我沒有謀财害命。
”
“人已經死了,财你也得了,還說沒有謀财害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你會明白的,你那麼聰明,不會不明白的。
”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别裝糊塗了,說,你是怎麼殺害魯賓的?”
“魯賓的死與我無關。
”
“與你無關?好個與你無關!你賬上突然增加的500萬又該怎麼解釋?”
“我賬上什麼時候增加500萬?”
“昨天——我再提醒你一下,是麥婧劃給你的。
”
“她哪來那麼多錢?”
“你不知道嗎?”雷雲龍帶着嘲諷的口吻說,“你們的陰謀得逞了,麥婧她發财了,從魯家繼承了1000萬财産,你也發财了,因為她把500萬給了你。
”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可以打個電話到銀行查一下你的賬戶,用你的手機!”
穆子敖感到自己被雷電擊中一般渾身癱軟,他不相信雷雲龍說的,可雷雲龍說話的語氣又讓他無法不相信。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他怎能脫得了幹系?
他往銀行打電話查詢,果然如雷雲龍所說,昨天他賬戶上新增了500萬。
到這時,他還在喃喃地說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說吧——”雷雲龍又往嘴裡填一粒生豌豆。
“說什麼?”穆子敖簡直懵了,不知身在何處,面對何人。
“想說什麼說什麼。
”
縱然他一世聰明,這時也不知想說什麼,或者該說什麼。
于是,他閉嘴不言。
雷雲龍倒也不急着審問,他一邊嘎嘣嘎嘣地嚼着豌豆,一邊給穆子敖介紹牆上的刑具。
一些刑具的名字聽起來能夠讓人馬上産生可怕的聯想,頭腦中出現極為恐怖的景象,尤其是雷雲龍介紹的10個大木枷的名字,聽得他毛骨悚然。
“這10個大枷的名字還是古人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