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郵件、信件和筆記。
或許是因為我實在太疲倦了,但是我實在很厭倦自己正在幹的勾當。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竊取有關AURORA項目的情報并把它交給懷亞特,這并沒什麼,可是其他情報并不是我的分内工作,給他們提供這些情報讓我感覺是在背叛我的新老闆。
我突然注意到一些WSJ打頭的郵件,這一定是《華爾街日報》的縮寫。
我想看看他是怎麼回應日報的那篇文章的,于是我放大了那幾行字,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從郵件上看來,除了特萊恩内部郵箱之外,坎米雷堤還使用了好幾個不同的電子郵箱——Hotmail、雅虎,還有些本地因特網接入公司提供的郵箱。
其他郵箱似乎都是用來收發私人信件,比如說和股票經紀人的交易、給兄弟姐妹和父親留的消息之類的東西。
但是Hotmail上面的郵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中有一封是發到[email protected]。
信裡這麼寫道:
比爾——
這邊狀況不妙。
會有很大的壓力逼你吐露情報來源。
千萬要撐住。
今晚九點給我來電話。
——保羅
原來如此,保羅·坎米雷堤就是——一定是他——洩密者。
正是他把對特萊恩、對戈達德有害的情報洩露給了日報。
現在我明白了,這一切讓人感到非常惡心:坎米雷堤幫助《華爾街日報》給Jock·戈達德造成了嚴重的傷害,把他說成過時了的老頭,讓人覺得他必須下台。
特萊恩公司的董事會以及所有的經濟分析家和投資銀行家都會從文章中看出這一點,接下來董事會會任命誰來代替戈達德的位置呢?
顯而易見,不是嗎?
盡管我筋疲力盡,我還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才進入夢鄉。
而我這一覺睡得斷斷續續,痛苦極了。
我一直在想着矮小佝偻的老奧古斯丁·戈達德在那輛懷舊的餐車裡坐着吃派,又想到主管們從他身邊魚貫離開會議室時他那憔悴失敗的樣子。
我夢見懷亞特和米查姆用蹲監獄來恐吓我、威脅我。
在夢中我反抗了他們,叫他們滾開,對他們大發雷霆、怒不可遏。
我還夢見我偷偷地溜進坎米雷堤的辦公室,卻被查德和諾拉逮了個正着。
早上六點鐘,鬧鐘終于響了。
我把血管暴漲的頭從枕頭上擡起,我知道我必須告訴戈達德有關坎米雷堤的事。
可是接着我意識到自己并不能這麼做。
我的證據是偷偷潛入坎米雷堤的辦公室弄到的,我又怎麼能拿這些證據向戈達德告發坎米雷堤呢?
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