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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苦集灭道 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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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吃了一驚。

    他沒想過五哥在龐祭酒眼中有這樣特殊的地位。

     “不錯……”容玉山眼皮再次垂下來。

    “看見你,讓我想起龐老二……”他走到宴席的首席坐下來——行動時右腿有一點瘸。

    他示意跟随他到來的五名護衛退下。

     衆人重又圍坐在桌前。

    “龐祭酒在漂城出了事,實在是我的過失。

    ”于潤生說。

    “請容祭酒降罪。

    ” 容玉山以左手三指拈起桌上的酒杯,無言把酒傾倒在地上。

    “這杯是給龐老二喝的。

    ”接着把空杯放回桌上。

    那虬髯漢欲為他添酒,被他揮手止住了。

     “我是個老人。

    ”容玉山掃視桌前每一個人的臉。

    “老人總愛懷念從前的日子、過去的事。

    可是我不。

    我認為一個人越年老,在他前面的将來就越短,更不應該把生命、時間浪費在過去的事情。

    我隻想将來的事情。

    ” 狄斌聽得動容。

    這個老人幾句話已令他敬佩不已。

     ——“豐義隆”今天的地位并不是僥幸得來的。

     “潤生,你也是這樣想的人吧?”容玉山輕拍于潤生的肩膊,無論稱呼和手勢,似乎已經把于潤生當作自家人。

     “我隻是想:龐祭酒生前還有很多未實行的大計,将要為‘豐義隆’增加許多利益……”于潤生回答。

    “若是因為他離去了就把這些計劃放棄,那未免太可惜了。

    龐祭酒的事業,必須有人承擔下去。

    ” 在場的所有人當然都明白于潤生話裡的意思:那無疑是要求容玉山支持自己,正式承繼龐文英的權力。

     “這方面我已經有打算。

    ”容玉山似乎早已準備了答案:“我會向韓老闆提出,由于潤生你任職南面和西南路的‘總押師’。

    ” 花雀五的眼睛瞪大了。

    “總押師”一職相當于私鹽販運的總管,在“豐義隆”的職司裡更在“掌櫃”之上,是一等的重要肥缺。

     “可是這樣會不會有問題?……”花雀五插口說:“于兄弟他至今還沒有‘登冊’,我怕其他人有意見……” “五哥不必擔心這個啦。

    ”容小山揮揮手說。

    “爹已決定了,下個月舉行‘開冊’。

    于哥哥到時候當然榜上有名。

    ” 花雀五聽得笑逐顔開,舉杯朝于潤生敬酒:“兄弟,那真的恭喜了!”倒是狄斌和鐮首不明白,花雀五聽到“開冊”何以如此興奮。

     “開冊”所開的就是“豐義隆”的“海底名冊”:“豐義隆”幫會雖号稱擁有徒衆數以萬計,但是下層的占了多數隻是挂名入幫的外圍分子;隻有經過儀式,把名字登錄在“海底”,才算是真正的“豐義隆”成員。

    凡已經“登冊”者,幫會暗語稱為“宿人”。

     “登冊”而成為“宿人”,對“豐義隆”中人而言是無上的光榮。

    對于下層與外圍的黑道人物,“宿人”是不可觸碰的“貴族”;即使你的生意幹得再大,若沒有“登冊”,遇上與“宿人”的糾紛也隻有啞忍。

     更重要的是跨過了“登冊”的門檻,“豐義隆”的職司也往往随之而來;得到穩定而豐厚的收入,自然可以組成自己的“角頭”班底。

    換言之“登冊”就是在黑道上飛黃騰達的第一步。

     今天的于潤生當然不需要這些。

    可是花雀五明白:隻要于潤生正式“登冊”,在往後争取更大權力的道路上将減少許多阻力。

    這一步原本一直是花雀五最傷腦筋的,不料容氏父子馬上就主動送上這份大禮。

     “不隻如此。

    ”容小山又說。

    “這次可是‘大開冊’呢!爹已經正式遞了帖子,把于哥哥一口氣升作‘執印’!” 花雀五暗感詫異。

    這在幫會裡簡是史無前例。

    “執印”在幫中相當于“祭酒”的副手,如容小山、沈兵辰就是這個級别。

    花雀五本人“登冊”已經超過二十年,又是龐祭酒的義子,但也不過晉升至次于“執印”的“旗尺”一級而已。

     “能夠當‘總押師’的,當然不會是個普通的‘宿人’。

    ”容玉山說着,示意虬髯漢把桌上一盆鮮果遞過來。

    他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口中咀嚼——容玉山自從十五年前的黑道大戰之後就隻吃素。

     于潤生臉容嚴肅地站起來,俯首向容玉山揖拜。

    “感謝容祭酒提拔的恩典。

    姓于的銘記于心。

    ” 狄斌看得有點不是味道,但也和鐮首一同站立起來走到老大身後,向容玉山作揖。

     ——從前老大對着龐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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