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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空不异色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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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義現在确定了:他要追捕的不是人類。

    是一隻恐怖的怪物。

    假如是人類的話,絕不會對一個隻有兩個月零五天大的嬰兒施以如此殘酷的肢解。

     這次連仵工也無法把屍體縫合。

    切割得太細碎。

    唯一完整的是頭骨。

     更令雷義的心靈震撼的是:嬰兒與上次死的雛妓絕無關系。

    兇手隻是随意挑選獵物。

    這種兇案他聽說過。

    好像已是三十多年前發生在漂城的事。

    但也隻是勒殺。

    兇手據說着了魔,因為被劊子手砍下的頭顱仍在笑。

     是的。

    是着魔。

     這次雷義從屍身上找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一根赤紅色的頭發。

     雷義許久沒有感到這樣疲倦。

    他決定提早回家休息。

     他的家在一條連接善南街的巷弄裡。

    一座好像随時要坍塌的木闆小屋。

    他連門也懶得鎖上,因為根本沒有值得偷的東西。

     雷義到達門前,卻突然停下來。

    他輕輕抽出腰刀,交到左手上。

    他并不是左撇子。

    腰刀隻是用來擋敵人的兵刃。

    他真正的武器是右掌。

     他用刀尖輕輕把門推開。

     躲在屋裡的人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是平日有過節的同僚。

    不是被他抓過而要尋仇的流氓。

    等在屋裡的是于潤生。

     “對不起。

    ”于潤生笑着把買來的酒從熱水盆中拿起,斟進兩個小杯子裡。

    “我不想站在街上等你。

    ” 雷義打量一下站在于潤生身旁的狄斌。

    他不認識這個白皙的矮子。

     “好久不見。

    ”雷義把腰刀收回鞘裡,然後關上門。

     他坐在于潤生對面,仔細打量這個其實相交不深的朋友。

    他發現四個月來,于潤生身上多了一種氣息:一種活力充沛又混雜着愉快的疲倦氣息。

    他立時了解一切:吃骨頭就是于潤生殺的。

    把風暴帶來漂城的就是這個男人。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雷義把杯中酒一口喝幹。

     “不。

    隻要你還有想要的東西,我們就有事情可談。

    ”于潤生替雷義的杯子添酒。

    “我一向尊敬你。

    我來是要給你一些東西。

    ” “如果是銀子的話,請不要拿出來。

    現在就給我出去。

    ” 狄斌感到憤怒,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他記着于潤生的教導:不要随便把感情表現在臉龐上。

    不要讓對方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我說過:錢有的時候并不單是錢。

    ”于潤生放下酒瓶。

    “錢也是力量。

    我來給你的就是力量。

    有了力量你就能夠幹你想幹的事。

    ” “我沒有什麼想幹的事。

    ” “哦?你為什麼還要當差役?不要告訴我隻是為了生活。

    要是為了生活,你第一天進巡檢房時就應該像其他人一樣拿錢。

    名譽吃不飽人。

    ” “你想說什麼?”雷義的容忍已快到達極限。

     “你進公門是為了維持漂城的秩序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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