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在回程的馬車上,蒙真冷冷地說。
“于潤生這人,就像一條毒蛇。
”
“我同意。
”茅公雷用力地點點頭。
“我們調查了章祭酒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發現;于潤生來了京都多久?怎麼他一查,章帥就忽然冒出一個情婦來?我不大相信。
”
容小山垂頭把玩着挂在腰帶上一個半邊巴掌大的赤色玉佩。
“那麼你們認為,那一天躲在那屋子裡的,不會是章帥?是替身?還是伏兵?”
容玉山很多年前就開始懷疑:章帥能夠如此神出鬼沒,很可能擁有一個(或者更多)與他相貌、身材相似的替身。
“如果是重用了這麼多年的替身,章祭酒絕不會輕易把他犧牲掉。
”蒙真分析說。
“除非是雙生的兄弟,否則屍體總會露出馬腳。
何況我看不出來,章祭酒假裝遇刺有些什麼重大好處。
”
“那麼說就是伏兵嗎?”容小山笑着搖搖頭。
“那樣的屋子裡,藏得了多少人?我多帶一些人馬,他們就沒轍了。
”
“公子……”茅公雷遲疑着問:“這麼說,你真的打算……答應于潤生?”
容小山撫着下巴沉思。
一直以來父親都擔心,他在接班後将欠缺權威,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并沒有任何戰鬥的實績。
親自指揮擊敗“咒軍師”章帥——任何人能夠做到這件事,都将在一夜之間成為黑道的傳奇人物。
容小山想到這兒,胸膛間燃起火焰來。
“于潤生這麼大費周章,不會隻是讓我們撲個空吧?如此愚弄爹,他知道會有些什麼後果。
”容小山撫摸車窗的木欄,夏風透過窗口迎面吹來,他感到爽快極了。
“我不知道他心裡打什麼主意,可是不管如何,章帥很可能确實會出現。
隻要足夠的動員,我想不到他們能夠做些什麼。
”
“我恐怕容祭酒不會答應。
”蒙真勸說。
“公子是我們整個班子将來的領袖。
容祭酒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公子身上,絕不容許公子有任何閃失。
”
“我會說服爹。
”容小山的戰意已溢于臉上。
“這是一口氣決勝負的重大機會。
”
蒙真一臉憂慮的神色。
當然,隻有身旁的義弟茅公雷知道:蒙真的表情與心裡所想剛好相反。
“明天你親自去太師府一趟,找那個蕭賢。
”于潤生坐在書房的虎皮交椅上,從懷内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狄斌。
“告訴他,我們需要紙上寫的這些東西。
”
狄斌打開紙片一看,眼睛瞪大了。
雖然他早已知道整個計劃的每一步驟,可是每當想到其中每個兇險的關節,還是有些緊張。
“把紙上寫的記熟了,然後燒掉它。
”
狄斌當然明白。
紙上的内容要是被官軍看見了,那可是殺頭大罪。
“還有……請蕭賢不要把這事情告訴太師。
”
“他恐怕不會答應……”
于潤生把書桌上一個小木箱推到跟前,打開蓋子來,裡面是整齊排列的銀元寶。
狄斌點點頭,伸手把箱蓋合上。
“五哥大概再過十天才回來。
”狄斌小心地折起那張紙。
“時間很充裕。
”
“嗯……”于潤生帶點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有他在,無論什麼事情的成數都大一倍,他是個能夠制造奇迹的男人。
”
——你也一樣啊,老大。
雖然已經結盟了好一段日子,可是佟八雲仍然看不慣“聯昌水陸”的少主崔丁在“總賬樓”裡自出自入,還任意翻看櫃子裡的賬簿卷宗。
畢竟“二十八鋪”和“聯昌水陸”過去一直是道上生意的競争對手。
雖然還不至于是死敵,但彼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