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尖利的手爪切入了血肉。
是棗七交叉在前的手臂。
他一瞥見有異,即如猛獸般撲出,擋在于潤生跟前。
棗七感覺到手臂上那熱辣辣的痛楚。
在山裡居住時,他也曾經許多次給猛獸襲擊,身上留下了各種銳牙利爪的傷痕;可是此刻被抓,他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那指爪,就像刀子。
棗七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
他那單純的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
——就是雙手雙腳都失去了,用牙齒也要護着主人!
他全身跳起,如滾球般向後翻騰,赤裸的雙足往前猛蹬!
那白影卻仿佛紙片般輕薄,往右一飄就閃過了這強烈的蹴擊。
除了棗七,站得最近于潤生的就是“兀鷹”陸隼,他伸手摸向卷在腰間的殺人鐵鍊。
——可是他永遠無法再把鐵鍊揮出來。
腰間一陣古怪的感覺。
手爪洞穿了陸隼的腹腔,切斷了肝腸,突破了橫隔膜,自肋骨底下鑽入胸腔的髒器之間——
第一個能夠做出攻擊反應的是田阿火。
他從後面撲向白影,矮壯的身體微微沉下,藥煲一樣大的右拳,配合了跨步與擺身的力量,狠狠勾擊對方的後腦。
白影如有後眼,不必回頭即轉身側首閃過。
田阿火的拳頭僅僅擊打在一把飄飛的烏黑長發上。
那隻手爪迅疾拔離了陸隼的身體,手腕遙距朝着田阿火摔揮。
一件熱暖濕潤的東西擲在田阿火臉上。
陸隼的心髒。
田阿火本能地閉目。
他雖然看不見,但無數拳鬥養成的直覺警告他:向後退!
他全身往後仰。
左邊眉角的大片皮肉,随着閃電劃過的四根手指而飛脫。
——那隻利爪仿佛是惡魔的手掌,接觸之處即帶來破壞與死亡。
白影回身朝向于潤生原本站立的位置。
可是趁着剛才田阿火制造的空檔,棗七已經把于潤生整個人抱起,躍避到内室的一角。
白影詭異地平地飛升,追擊向二人,那動作簡直不像人類。
這一刹那,他左眼角卻瞥見側面閃起了寒光。
短短兩尺的霜刃。
白影全身似乎顫抖了一下,已在半空的身體仿佛違反重力般,硬生生改變了飛行的方向,退縮到右方數尺外,踏在滿是血污的陸隼屍體上。
田阿火捂着左眼,右目仍吃力地睜開,瞧着此刻才靜止下來的白影。
全場除了已死的陸隼,隻有他一個以前曾經見過這個白衣男人。
——因為他曾經加入過“屠房”。
“……鐵爪!”田阿火像呻吟般呼叫。
室内所有來自漂城的人,身心都震栗了一陣。
——鐵爪四爺。
“屠房”的鐵爪四爺。
仍然生存。
——而且,就在這裡。
隻有狄斌一人,面容平靜得很。
他渾然忘我地握着“殺草”,朝鐵爪發出連環斬擊。
那運刀的方法,以至那無視生死的漠然表情,跟當年的葛元升幾近一樣——雖然刀鋒的速度隻及葛老三的一半。
鐵爪卻似乎對狄斌的刀招異常顧忌,失去剛才像惡鬼般高速來去、予取予攜的氣勢,無法反擊或防守,身體隻在左閃右避。
——是因為深印在記憶中,對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