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待命,不許離開那裡一步,我随時都可能叫你。
”
甄保奎點頭應是,退了出去。
李佩立即對那個年輕的辦公室副主任說:‘林立即組織幾個可靠的人,讓甄保奎帶路,火速到義仁縣的太子廟附近尋找趙義同。
要活見人,死見屍!你要随時與我取得聯系。
我哪裡也不去,就在辦公室專等你的消息。
注意,此行要絕對保密,不許向其他無關人員透露任何消息……”
一兩個小時後,李佩接到“尋查隊”用手機從義仁縣太子廟附近打來的電話:“報告李書記,我們在義仁縣北部的一個叫太子廟的果園裡發現了趙義同的屍體!初步判斷,他可能是持槍自殺,因為他手裡現在還握着一把‘五六’式軍用手槍。
……”
李佩對着話筒隻說了一句:“我聽清啦!請你馬上回市委作詳細彙報……”
當日下午5點鐘,李佩接到去現場勘查的政法機關送來的“現場勘查”和“屍檢報告”。
結論:趙義同系持槍自殺身亡。
一個生命的結束,在李佩心中所造成的震動,比太平洋的海嘯還要厲害百倍。
二
趙義同自殺以後,李佩焦慮萬分,在那不眠之夜裡,他思緒萬千……
夜深了,沸騰、喧嚣了一天的省城,顯得格外恬靜。
與府門口大街南口隔一條馬路,有一條林蔭遮蔽、花木茂盛。
甯靜幽深的大街——建宏基大街。
就在這條大街的中段,有一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花園式小樓。
樓前是一個小小的庭院。
庭院中的白玉蘭散發着陣陣清香。
庭院的四周是高高的圍牆,上面安裝了高壓電網。
院門由南郡武警戰士守衛。
這座花園式的小樓,就是當時的省委常委、南郡市委書記——李佩的官邸。
子夜時分,小樓二層靠東側的一間房裡仍然亮着桔黃色的燈光。
從樓下往上望去,可以模糊地看見玻璃窗上投射着一位身着睡衣、體态微胖的男人正伏在案桌上冥思苦想地書寫着什麼東西,隻見他一會兒離開案桌在地上來回走動,一會兒又坐在那裡奮筆疾書。
他就是李佩。
此刻的李佩焦慮萬分。
在得知趙義同自殺消息後的十幾個小時裡,他的工作确實夠“忙”的,到現在為止他仍然沒有躺下合過眼。
實在困極了,他就沏上一杯濃濃的咖啡,提提神兒;咖啡不管用了,他索性趴在衛生間的洗臉池裡用冷水浸下頭,在頭腦稍微清醒後,再繼續思考那些與他今後生命攸關的“大事”。
昨天下午,他得到了趙義同飲彈身亡的确實可靠的消息(審閱了負責尋查趙義同的工作人員當時照的現場照片和現場勘查及屍檢報告),其後又親自驅車前往現場并查驗了趙義同的屍體,回城後他立即召開了緊急常委會,決定将趙義同自殺的情況進一步向省委作詳細報告(此前,尋查人員已通過市委、市政府總值班室向省委作了簡報),聽候省委對此事的處理意見。
爾後,李佩又連續召開了五個會議,研究處理此事的一系列具體事宜。
他的“工作”能不“忙”嗎?
但最需要他動腦筋思考的問題是:趙義同自殺的醜聞暴露後,自己将如何向省委表态?特别是自己的一些問題都将随着趙義同的一聲槍響,暴露于世!那時,他将如何?他将來的前途、命運又将如何?這些對于他來講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得不慎重考慮。
為此,他作了種種思想準備,但中央對此事将如何表态,到現在為止,他還未得到确實、可靠的消息和指示。
對此,他首先采取的是“投石問路”方略:向省委寫報告,請求辭去省委常委、南郡市委書記的職務,看省委對趙義同自、殺事件及自己本身問題的态度。
此時此刻的李佩正在煞費苦心地思考如何寫好自己的“辭職報告”。
這個“辭職報告”從晚上10點起已經寫了三稿,他都覺得不滿意,都撕綽了。
現在起草的是第四稿。
寫完後,他字勘句酌地又修改了三遍,最後準備讓他的機要秘書淩晨起床後,立即送往省委辦公廳。
“辭職報告”是投石問路,省委将做出什麼反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