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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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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連他自己都數不清。

    有一次他的女兒問他:“爸,你真走運,在南郡城裡你是最大的理财當家人,我真羨慕你。

    有句話我要問你:你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是什麼?不過,我事先得向你聲明:我不聽你那些‘官話’,那些話請你到講台上或在作報告時去講……” 趙義同略思索一下,隻直言了兩句:“一是靠勤奮;二是靠刻苦。

    ” 女兒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的确,成人後的趙義同,确确實實在自己走過來的路上下了一番常人難以置信的苦功夫:他在當鄉會計兼鄉助理期間,為了練好珠算,曾經撥壞了四個算盤;為了弄懂弄通一般的會計知識,他曾經懷揣兩個白薯在别人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刻苦讀了一整夜;為了學會查賬、走賬和處理“呆賬”、“死賬”(即多年未能走平,但又找不出原因的賬目),他曾将鄉裡給的每月12元錢的誤工補貼節約出2元,買六斤挂面提着它去幾十裡以外的一個在家休病的公社老會計家裡,虛心向他請教。

    後來,他又自費買了幾十本有關會計學、統計學等方面的專業書籍,刻苦鑽研了三年!因此,公平地說:在他未蛻化變質前,在他未犯下滔天罪行前,确實是勤奮的、刻苦的。

    所以,早年間,人們送他“省城第一鐵算盤”的雅号是不過份的…… 趙義同腐化堕落,成為不齒于曆史的省城大孽官,是近幾年的事,特别是當了副市長後,逐漸地從裡往外地變了。

     有兩件事,對趙義同“刺激”很大。

     第一件事:有一天下午,他老婆打電話來說,老家來了兩個親戚,請他開完會後務必回家照個面。

     回家後,趙義同一見,那兩個親戚原來是他親舅媽的兒子和他的遠房叔叔。

    這兩個鄉下親戚不遠百裡來到省城找這位在南郡當大官兒的趙義同,目的是向他借兩千元錢。

    他的那個表弟說:“我媽最近得了一種怪病,想去縣醫院作一次全面檢查,但住縣醫院需要事先交八百元押金,在村裡實在是沒地方借了,沒辦法,才到南郡來找您,如果您方便的話,先借我一千元,等大秋過後,賣了糧食立即将錢還給您……” 他的遠房叔叔說:“我家裡最近出了這麼一件事:前年買了兩頭老母豬,最近下了崽兒以後都死了。

    小豬崽兒沒豬奶養不活,想到縣城飼料加工廠買一些專供豬仔兒用的‘豬乳粉’,可那個東西挺貴,買吧又沒那麼多錢,不買吧,那兩窩小豬崽兒都得餓死。

    不怕您笑話,家裡就等着把那兩窩豬崽兒賣了給兒子娶媳婦呢,想來想去,沒轍,隻好厚着臉皮到這兒找您來啦……我們想,您是南郡城的大官兒,怎麼也比我們鄉下人強啊……” 趙義同聽了兩個親戚的訴說,苦笑了一下說:“您二位不遠百裡到南郡來找我,按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但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出來。

    不瞞你們說,我每月的工資隻有五百元(指工資改革前),還要養活幾口人。

    這麼着,既然你們大老遠的來了,也不能讓你們空着手回去,每人先給你們二百元,等我手頭富餘了,再給你寄去……” 兩位親戚說什麼也不相信,他的表弟歎了一口氣說:“你這麼大的官兒再廉潔,也不至于連幾百元都拿不出來呀?……” 那位遠房叔叔說:“……咳,這俗話說,‘人生在世,什麼都需要有,就是别有病;什麼都沒有,就是别沒有錢’啊……” 趙義同隻是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但他心裡清楚: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多錢。

    但又有誰相信呢? 兩位親戚都搖搖頭,不滿地走了。

     第二件事: 有一天,他的弟弟趙××作生意需要一萬元,張口向趙義同借。

     趙義同當時就覺得那一萬元對他來講簡直是個“天文數字”,上哪給他弄去!所以,沒等他弟弟把話說完,趙義同很不高興地說:‘你哥哥論官位确實不小,但論錢确實沒有!你向我借這麼多錢,是不是誠心難為我?” 他弟弟趙××說:“我就不相信,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兒沒人向你行賄?你就沒向别人索賄?現在誰還像你這樣死心眼兒?你是清白的嗎?别人相信,我就不相信!” 自從這兩件事以後,趙義同常常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我們講了幾十年的艱苦奮鬥,“奮鬥”到何時才算一站呢?我們講了幾十年按勞分配,難道我一個财政局的局長、一個市長的勞動付出和對社會的貢獻不比那些“練煙攤”的、“賣羊肉串”的、“賣烤白著”的、“倒服裝的”大?那些人,哪個人收入不比我多?哪個人不比我富?我在台上做報告、下基層檢查工作是省城“品官兒”,哪個敢不熱情歡迎?哪個敢不熱情接待?可是,當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當我走進商店摸摸自己的兜是空的時候,我卻是個省城的“窮癟三”!難道這符合多勞多得的社會主義分配原則嗎?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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