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深溝下面那火紅的岩漿像開水一樣沸騰着,不斷向上噴濺,頓時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悸,從溝底沖上來的熱氣将他的頭發都燙卷了。
發出叫喊的人,是一直沒有吭聲的老地耗子。
他對藤野一郎說道:“你真的相信他能夠拿得到霸王之鼎?”
藤野一郎說道:“如果他不能,難道你能拿得出來嗎?”
老地耗子說道:“我想跟他一起進去,監督他把霸王之鼎給你拿出來。
”
栗原小純子說道:“我也進去。
”
藤野一郎似乎很為難地說道:“純子小姐,這本書上說,進這個洞的人九死一生,我們還是在外面等吧。
”
栗原小純子一步步走到藤野一郎面前,說道:“藤野君,你隻知道我叫栗原小純子,卻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名字,叫許方婷。
”
她的手上出現兩把小手槍,一把指在藤野一郎的頭上,一把對着中村雄等人,接着大聲叫道:“老地耗子,你還在等什麼?”
老地耗子像猴子一樣竄過來,從守金花手裡搶過金鑰匙,往洞口跑去。
一聲槍響,他的身體緩緩倒在地上。
栗原小純子手裡的槍也響了,中村雄捂着肚子,踉跄了幾步,倒在地上。
老地耗子并沒有死。
他的兩隻手撐在地上,一下一下往前爬着,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路。
在距離洞口幾米遠的地方,随着連續幾聲槍響,他的頭往上擡了擡,垂到地上再也不動了。
藤野一郎冷笑道:“不管你是許方婷,還是栗原小純子,你以為憑你們兩個人,就能達到目的嗎?現在他已經死了,如果你放下槍,看在你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立過功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不死。
”
苗君儒輕聲問道:“齊……栗原小姐,你到底是什麼人?”
許方婷說道:“‘九一八事變’之後,我和十個姐妹一同被送去日本。
‘七七事變’之前,我們被送到中國從事間諜活動。
這幾年來,我眼看着我的姐妹們一個個慘死,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
兩年前,我認識了林教授,并得知了皇帝谷的事,我将此事報告給了上級。
在我的努力下,林教授推薦了中村雄過來這裡。
一年前,林教授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陪他一起來。
由于我另有任務,沒有答應他。
但是他對我說過的一句話,我至今記得。
”
苗君儒問道:“他說過什麼?”
許方婷說道:“他說,我怎麼看都不像中國人。
半個月前,我收到一封他寫給我的信,要我來皇帝谷,讓我見識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
”
苗君儒說道:“于是你就來了?”
許方婷說道:“是的。
”
苗君儒問道:“老地耗子和你是什麼關系?”
許方婷說道:“在深溝那邊時,藤野給了我們一張草圖,要我們四個人去尋找不死神泉。
結果我們四個人遇到山谷裡面的人的攔截,我被箭射傷了,老地耗子替我換藥,認出了我戴的玉佩是他年輕時送給一個闖關東的好朋友的。
我得知他和我的關系後,便開始了我們的計劃。
”
藤野一郎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許方婷說道:“拿到神水和霸王之鼎。
”
藤野一郎說道:“神水能夠讓你像她一樣長生不老,可是霸王之鼎,你得到又有什麼用?”
許方婷說道:“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的姐妹們都死了,而我還活着。
”
藤野一郎說道:“原來你投靠了國民黨。
”
許方婷說道:“隻要我把霸王之鼎獻給蔣總裁,我就立了大功。
你以為國軍對皇帝谷的事毫不知情嗎?在黎城以西的地方,國軍已經聚集了三個師的兵力,等你們和八路軍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我成功之時。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也在沿途做了标記,說不定,此時一支國軍的特種部隊已經殺進谷來了。
”
她說完從藤野一郎手裡搶過那本《太平要術》,又用槍口朝苗君儒揮了揮,幾個人一起小心地往洞口走去。
見藤野一郎被人挾持,那些日軍和忍者都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慢慢地圍上來,尋機下手。
苗君儒站在洞口,身邊跟着醜蛋和守金花,一陣陣熱氣和腥臭從裡面吹出來,幾乎令人昏厥。
他說道:“你們真的願意跟我進去送死?”
醜蛋和守金花堅定地點頭。
許方婷挾持着藤野一郎,慢慢退到苗君儒的身後。
她說道:“苗教授,你還猶豫什麼?”
苗君儒三人并肩朝洞内的台階走下去時,腳下又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眼見着石壁裂開一條尺把寬的大裂縫,幾尊佛像在震動中轟然倒塌。
一個忍者借着倒塌佛像的掩護,以極快的速度飛身縱起,人在半空,可刀光已經罩住了許方婷的後背。
苗君儒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忍者,轉身正要示警,卻見許方婷頭也沒回,一隻持槍的手卻飛速地轉了過去。
槍聲響起時,那個忍者的屍體已經摔落在地。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