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那條金屬挂墜,臉上表情凝重,一言不發,好像進入了一個隻屬于他自己的世界。
“你就打算這樣過一晚上?”劉超望着他,終于忍不住說道。
老馬緩緩轉過頭來,一臉的迷惑不解。
“你已經盯着那東西快二十分鐘了。
”劉超聳了聳肩,“咱們還是說說話吧,這樣時間也過的快一點。
”
“說什麼呢?”
“說點輕松的話題,”宋青接過來說道,“既能活躍氣氛,時間過的也快些。
”
老馬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那咱們聊點曆史知識吧,你們知道中國古代四大戰神是誰嗎?不包括虛構人物。
”
劉超斷沒想到老馬會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正有點不知所措,宋青已回答道:“白起,項羽,霍去病,還有一個是……嶽飛?”
老馬笑道:“你曆史知識懂的不少。
”
“一般般了,換我問了,嗯……中國古代哪個人最欠扁?”
“欠扁?”倆男生一齊瞪大眼睛。
“答不上來吧。
”宋青臉上現出得意表情,“那我揭曉答案了,是——蘇牧。
”
劉超愣了愣,問:“為什麼是蘇牧?”
“有句話你聽過沒有:蘇木放羊北海邊,北海邊,諧音就是‘被海扁’啦!”
老馬“撲哧”一聲笑出來,“腦筋急轉彎是嗎?那我也問一個:天為什麼要下雨?”
劉超愣道:“這也算問題?”
“當然。
”
“因為……水蒸氣從地面上升,在雲層裡——”
“快打住吧,都說是腦筋急轉彎,你别整這麼複雜的。
”
劉超撓了撓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
“你呢?”老馬看向宋青,她也搖了搖頭。
“其實答案很簡單,天之所以要下雨,因為地球渴了。
”
劉超與宋青都沒有笑,而是相視一眼,做了個無語的表情——這個答案實在太讓人無語了。
這時老馬朝劉超努了努嘴,“不能總讓你被戲弄,你也說一個吧。
”
“我不會腦筋急轉彎。
”
“什麼都行。
”
“那……我說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個包子,走在路上餓了,自己把自己給吃了。
”說完咧嘴笑起來。
但宋青跟老馬都沒笑,宋青說道:“這個笑話實在太冷了。
”
“非但冷,”老馬說,“還有點恐怖。
”
“恐怖?”
“包子怎麼能把自己吃了呢?”
劉超笑起來,“先把頭扯下來吃掉,然後吃身體。
”
老馬搖了搖頭:“這就更恐怖了。
”
很難得營造出如此輕松的氣氛,三人愉快地聊着天,誰也沒有注意——壓根也無法注意到,在小屋外面,在夜幕遮掩下,一個穿黑長袍的人正從一座矮房後探出身子,朝着這邊緩緩走了過來……
不知是白天走路太多過于勞累,還是别的什麼原因,劉超坐在地上竟漸漸有了困意,意識越來越模糊,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聽見木門被打開發出的“吱呀”一聲,緊接着是一串飄忽的腳步聲,他很想擡頭看看怎麼回事,但這時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甚至不能分辨這聲音來自現實還是夢境——他很快就真的做起了夢。
夢中,他好像變成了一隻鳥,從封門村的上空飛過去,在他的下面、封門村的主道上,一對黑衣人正排着隊往村口方向走,他們口中集體發出一種很奇怪的合聲,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念什麼咒語,他們的步伐也像他們的聲音一樣整齊有序。
他看見他們緩緩走出了村子,接着視線就模糊起來,等再次清晰時,他已經醒了。
眼前一團漆黑,也不知道幾點鐘,有風迎面吹來,他冷的打了個哆嗦,從地闆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門是開着的!就着從門外照進來的微弱亮光,他看見先前用來堵門的石塊還在,但老馬的“手杖”已經不見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掏出打火機點着,然後轉頭朝炕上望去,一個漆黑的人影平躺在上面。
他松了口氣,然而未及将目光移開,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連忙起身舉着打火機走了過去,炕上的人伸手揉了揉眼睛,一邊坐起來一邊驚呼:“什麼人!”
——是宋青的聲音!為什麼不是老馬?
劉超轉頭在屋内環視了一遍,沒有看到老馬的聲音,也就是說,他此刻不在這間屋裡。
劉超這時才真正緊張起來,心想既然“手杖”不在了,說明老馬是自己打開門出去的,可是大半夜的他出去幹什麼?他去了什麼地方?
“哎,老馬呢?”宋青詫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着一道強光射在對面牆上——宋青打亮了手電。
劉超扔下火機,第一件事就是過去關門,然後回到炕前,問宋青:“你怎麼在炕上睡的?”
“老馬怕我睡在地上着涼,非要我到炕上睡,他自己在地上睡的,可是……他人呢?”
劉超隻有搖頭。
“我醒來他就不見了,正想問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
宋青沉吟片刻,說道:“不管怎麼樣,這大半夜的,又是這種地方,他一個人在外頭肯定不安全,我們要不出去找他吧。
”
“……現在?”劉超皺起眉頭,不是不願不去,而是實在不敢。
但宋青說的沒錯,老馬說不定在外邊已經遇到了什麼危險,正在等待他們的救援,可是……正在他躊躇不決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串腳步聲,也許是四周太安靜了,緻使這腳步聲聽起來格外清晰,而且一聲比一聲大,說明來者正在朝着這邊走來。
劉超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村的夜晚,來的會是誰呢?
腳步聲在門外停止了,緊接着便響起了敲門聲,伴随着一個熟悉的聲音:“誰把門關上了?開門讓我進去。
”
是老馬!他回來了!
劉超懸着的心放下來,剛要過去開門,宋青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面朝房門冷冷說道:“你是誰?”
數秒鐘之後,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當然是老馬。
”
“你不是!”宋青顫聲說道。
這句話反倒把劉超吓了一跳,轉頭往去,見宋青臉色白的吓人,兩眼死死盯着房門,眼神中透露出緊張和恐懼的神色,劉超更加困惑了——她到底恐懼什麼,門外那人的聲音分明就是老馬,她為什麼要說不是呢?
“我為什麼不是?”還是老馬的聲音,隔着門飄了進來,透着一股陰冷的氣息。
宋青冷哼一聲,“老馬的腳傷沒這麼快恢複,而你剛才的腳步聲那麼沉穩有力,根本不像是一個腳上有傷的人,所以,你根本不是老馬!”
劉超緩緩張大嘴巴,他實在沒想到宋青的觀察能力竟然這麼強,而且準确,但現在不是表示佩服的時候,他所有的腦細胞此刻都在思考一個可怕的問題:來人既然不是老馬,會是誰呢?
沉默良久,門外那位不速之客再次開口了,隻不過聲音變得陰冷無比:“那你說我是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