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人呢?”劉超睜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蔣小樓,之前做筆錄也被問到類似問題,但他并沒有如此直白地明說出來,但此時隻有他們兩個人,蔣小樓又是他多年好友,他當然毫無顧忌。
但蔣小樓對他的話似乎不太重視,微微笑着說道:“我要是這麼跟領導回話,估計馬上就得被停職。
”
“你還是不相信我!”劉超有點急了。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首先,我拿什麼去說服領導相信你那番神神鬼鬼的推論呢?你現在沒有給我一點科學的、合理的證據,什麼都沒有。
”蔣小樓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時他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看,接通後“嗯”了幾聲便挂斷電話,對劉超說:“咱們快點吃飯,一會兒我帶你把車提出來,我就得回去了。
”
從警局提到車出來,劉超便與蔣小樓分别了,将車慢悠悠地開上公路,在路過一個十字路等紅燈時,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秦納蘭的号碼——他覺得應該将崔波不幸遇難的消息告知她一聲,聽聽她的看法,他現在已完全沒有主見了。
跟劉超預想的一樣,秦納蘭聽說這件事後震驚不已,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後她顫顫巍巍地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見面再說吧,你現在有空嗎?”
“嗯,我在五一廣場,你呢?”
“我很快就到,挂了。
”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劉超突然覺得車廂裡氣氛很沉悶,于是把兩邊的車窗都打開了,有風吹進來,他才感覺舒服了一點,調整了一下坐姿,忽然,他感到坐墊下面有什麼硌了他一下,好像是一個挺硬的東西,于是騰出一隻手從座位與軟墊中間插進去,将那個東西摸了出來,湊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煙盒大小的木牌!
木牌厚度大概有七、八毫米左右,底色呈棕黃色,十分光滑,一面上豎着刻着兩個篆體的金字,劉超依稀辨認出下面大概是個“山”字,上面的字筆畫太多,不好辨認,他又翻到另一面,見中間位置畫着一個太極雙魚圖,兩邊各有幾行豎列的小字,同樣是篆體,劉超一個字也不認識。
他将車靠路邊停下,将木牌翻來覆去地看,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越來越深: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車裡?劉超不用想也知道這東西絕不是自己放在坐墊下面的,那麼,隻有可能是崔波了,這大概是他留下的遺物吧——現在可說是遺物了。
忽然,他靈光乍現地想到什麼,心狂跳了起來——難道,這塊木牌就是崔波從封門村帶出來那個惹禍的東西?
在五一廣場見到秦納蘭,兩人來到路邊一張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并肩坐下,沒有任何前奏,劉超直奔主題地講起了崔波遇害的經過。
“……據我那個警察朋友說,真實死因暫時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不是被人殺死後再扔進的湖裡,因為屍體上沒有傷痕,現場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迹,别的就不清楚了,要等法醫鑒定之後才會知道。
”
秦納蘭垂下頭,有些哽咽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他會出事,雖然我們相處不深,但是……哎,他才這麼年輕……”她歎了口氣,再說不下去了。
劉超内心也在歎息,崔波的死何嘗不令他感到悲傷和惋惜,如果他現在還活着的話,多半是在開着自己的車,載着那個剛認識的美女到處兜風吧?也不知道那個美女現在什麼地方,她有沒有聽說崔波的死訊,又會作何感想呢?
但是劉超覺得,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前擺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個更加嚴峻而複雜的問題,因此他拍了拍秦納蘭的肩膀,說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調查崔波的死因,為了還他一個公道,同時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
秦納蘭詫異地看着他:“為了我們自己?”
“對。
我剛不是說了嗎,那個人在電話裡要我把東西還給他,從時間上推斷,劉超當時差不多已經遇害了,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否則何必在電話裡又管我要。
”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但是……我想不通,崔波為什麼甯願死也不把那個東西還給人家呢?”
“也許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會死吧。
”劉超點了一根煙,默默抽了幾口,突然轉頭看着秦納蘭:“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麼東西嗎?”
秦納蘭明顯愣了一下,“什麼?”
劉超從口袋裡掏出那塊木牌,遞給她,一邊講起自己發現它的經過。
秦納蘭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撫摸着木牌上的文字,悚然說道:“就是這東西嗎?”
“我不敢确定。
”劉超看了木牌一眼,說,“但是我車裡之前的确沒有這東西,肯定是崔波留下的,而且木牌的樣子又這麼奇怪,對了,你認識篆字嗎?”
秦納蘭搖搖頭,指着木牌正面的“山”字說道,“這應該是個‘山’吧?我隻能認出這一個字。
”
“跟我一樣。
”劉超聳聳肩膀,“看來我們得找個懂這方面的人來看看了。
”
“啊?你不趕緊把它還回去嗎?”
“怎麼還,難道把它親自送回封門村去?我可沒這個膽子,再說,我得先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字,這可能跟封門村的秘密有關——我相信肯定有這個秘密存在!”
秦納蘭眼中頓時現出恐懼神色,小聲說道:“我勸你不要,崔波也許就是因為好奇這上面的秘密,才會……”
這句話觸到了劉超心中最敏感之處,或許,這真的是一個危險物品吧?他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