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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這個‘護花使者’每次都是以黑紗蒙面,隻露出一雙眼睛。而‘護花使者’的每次出現,都是在男生欲突破女生‘三八線’的關鍵時候。
自本校建校以來,據不完全統計,已經有二十多名男生在和女生約會時遭遇到了這個‘護花使者’,因此而精神錯亂者八名,終生留下陰影者十五名,并且每個男生的身上都有被毆打的痕迹。
”鐘曉岚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三位室友,舔了舔因不停演講而有些發幹的嘴唇,接着說道,“也正是由于這個‘護花使者’的出現,我們學校那幾年基本上見不到敢以身試法的男生了。
但是,從五年前開始,‘護花使者’突然消失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和這個傳說的漸漸被人遺忘,學校的犄角旮旯又重新出現了擁吻和動手動腳的現象,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态勢。
” 鐘曉岚說完,端起茶杯連喝了幾口水,然後抹了抹嘴,看着三個面面相觑的室友。
“真的假的?”身材嬌小的南方女孩楚潔瑩咽了口唾沫,“你的意思是,那個日語系的男生,是因為遇到了‘護花使者’才精神失常的?”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隻能是這個解釋。
”鐘曉岚用手指在下巴上來回摩挲着,一副掌握了濃縮鈾提煉方法的得意勁兒,“雖然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據小道消息,和那個男生約會的女生當時的确看到了一個面蒙黑紗的人。
” “小道消息不靠譜。
”寝室裡個頭最高、留着一頭短發的謝瑤撇了撇嘴,“再說了,大學生談戀愛太正常不過了,你說的那個‘護花使者’憑什麼管别人的事?” “對了,‘護花使者’是男的還是女的?”女生宿舍313寝室最漂亮的女孩蔣馨說話了。
“有人說‘護花使者’曾是我們學校的一名外教。
”鐘曉岚把目光轉向蔣馨,“女性,四十多歲,身體很強壯。
據說她曾經有一個女兒,因與一名同校的男生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系而導緻了懷孕,在堕胎的時候發生意外,死在了手術台上。
” “她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女兒的事情受了刺激,所以才毆打那些男生?”楚潔瑩的臉色有些微紅,目光怯怯地看着鐘曉岚。
“這是唯一合乎情理的說法。
”鐘曉岚點了點頭,“不過那個外教五年前回國了,而自從她回國之後,‘護花使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因此很多人都認為,那個外教就是‘護花使者’。
” 江秋外國語大學坐落在江秋市的西南郊,占地三十多萬平方米。
由于地處郊外,這裡的空氣一年四季都清新無比。
加之豐茂的綠化,使這座高等學府看上去猶如一座天然的森林公園。
尤其是學校西面的那片白楊林,寬闊的樹冠遮天蔽日,即使在炎熱的夏季,林中亦是涼意習習。
因此,不論春夏秋冬,每到周末的晚上,便會有許多情窦初開的學子在林中幽會。
而白楊林旁邊的那座古老的鐘樓,更是成了一些男女生深度接觸的便利之所。
女生宿舍313寝室的這四個女孩,雖是剛入校不到半年的新生,但對年輕人之間的摟摟抱抱也早已司空見慣了。
而英語系最漂亮的女生蔣馨,則在剛入校時便被一些頗有自信的男生盯上了。
一個個挖空心思,使出渾身解數,欲将這朵超凡脫俗的鮮花據為己有。
經過幾個月的競争,同是英語系的男生呂超,終于在衆多帥哥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蔣馨第一個約會的對象。
暮春的夜晚仍有些寒意。
蔣馨走出宿舍,向西邊的白楊林走去。
雖然和呂超已不是第一次約會了,但這次不知為什麼,蔣馨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前幾天鐘曉岚講的那個護花使者的故事仍在她的腦際中萦蕩。
蔣馨在白楊林外停住了腳步。
她看了看表,離約會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
她不想這麼早就在兩個人約好的地點等候。
也許呂超已經在那兒等她了,但女孩特有的矜持告訴她,遲到是天經地義的。
雖然天已經黑了下來,但蔣馨依然能夠隐隐看到林子裡人影憧憧。
她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座鐘樓,邁步走了過去。
鐘樓的高度将近50米,據說是一位外國建築師設計的。
蔣馨擡起頭向鐘樓的樓頂看去。
夜幕下,那尖尖的樓頂和設計古怪的時鐘,都滲透着18世紀哥特式的陰郁色彩。
看着這座因年久失修而顯得有些破敗的鐘樓,蔣馨禁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和呂超交往也有兩個多月了,雖然兩個人的感情升溫很快,但最大限度也隻是相互親吻和擁抱。
呂超也曾多次引誘她進鐘樓,但蔣馨隻是想感受一下初戀的滋味,并不想過早地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一個心智尚沒有完全成熟的大一男孩。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的智商為零,但蔣馨并不這麼看。
她一面感受着初戀的甜蜜,另一方面卻又像牡蛎般把自己包裹在堅硬的貝殼裡,不到她認可的階段,誰也别想觸及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可這并不能說漂亮的女孩都是冷酷的。
蔣馨固然長着一張令許多男生神魂颠倒的臉,但她之所以能夠這麼理性地對待感情,不僅是因為有太多的前車之鑒令她引以為戒,最重要的是曾經發生在她身邊的一個鮮活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