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張照片,遞到了兩個人的面前,隻是他的眼睛在陳媛的身上打量了許久,才有些猶疑地挪開。
隻看了一眼,陳媛和王霄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讓那聲尖叫從嗓子裡擠出來,但卻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淌下來。
照片上的人正是一夜未歸的李玲,隻是此刻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她們熟識的李玲了,她躺在一張寬大的床上,身子下鋪着潔白的床單,床單上沾滿了穢物,就連她赤裸的身上也有不少;李玲的頭發散亂,有幾縷黏在額頭上,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但是,從這張照片中就能看出,她已經死去多時了。
“今天早晨我們接到旅館服務員的報案,在一間大床房裡,他們發現了這個人,根據旅館的登記記錄,我們知道她叫李玲,據服務員回憶,她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李元言簡意赅地介紹到。
“奸殺?”王霄臉色蒼白地吐出這兩個字。
“确實很像!”李元似笑非笑地說道:“但是進一步取證我們發現,這并不是一件奸殺案,首先,當時在賓館登記的,隻有李玲一個人,服務員也證實,并沒有第二個人登記進入這間房間,其次,她身上的這些東西,檢測後證實并不是人的體液,最後,法醫屍檢表明,李玲在死前,并沒有遭受過性侵犯,她還是處女!”
“什麼?”王霄和陳媛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怎麼可能?”
“所以我們來找你們,希望你們仔細回憶一下,她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尤其,她有沒有男朋友?”李元神色嚴肅地說道。
“沒有!”王霄想也不想地說道,“玲子沒有男朋友,最近更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幾名警員對視了一眼,才疑惑地問道:“你這麼肯定?”
“是,我……”王霄一時間啞口無言,“總之,我說她沒有,就肯定沒有,我不會騙你們的!”
“王小姐,我希望你能夠跟我回局裡配合調查,沒什麼不可以吧?”李元彬彬有禮地問道,但顯然,如果王霄拒絕,他們也不介意用武力強行帶走。
“你們懷疑我?”王霄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警察。
“案子破獲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不過你放心,隻是協助調查,不會為難你的!”李元微笑着說道。
“請等一下好嗎?”陳媛突然說道:“我能證明,王霄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因為昨晚她一直都在寝室裡,她身體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
”
“有沒有可能,在你們熟睡了之後,她再悄悄離開呢?”李元問道。
“不會!”陳媛異常肯定地說道,“因為我有神經衰弱,晚上有一點動靜都會醒的,不過,對了,昨天晚上,李玲發過來一首詩,起初我們還以為她是告訴我們她回家了。
”
“什麼詩?”李元敏銳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破案線索,忙不疊地問道。
“靜夜思!”
“靜夜思?”
“是!”王霄歎了口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李玲喜歡用這種隐晦的方式和我們交流,起初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告訴我們她想家了,所以就沒有回寝室,其實,她是在告訴我們,她有危險!”
“床前明月光,說明她死亡的地點是一間能看到月亮的房間裡,疑是地上霜,則很明顯地說明了她死亡的日期,昨天就是霜降日,舉頭望明月,說明她遇害的時候是在月亮升起之後,低頭思故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間房間的外面,應該有一棵大槐樹對嗎?”王霄邏輯嚴密地一一分析道。
李元更是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他們也是經過現場勘查才判斷出了一些東西,可王霄卻僅憑着一首詩,就判斷出了現場的形勢,而且說得八九不離十,李玲慘死的那間大床房确實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就在那扇落地窗外,就是一株高大的槐樹。
“你,你怎麼知道?”李元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王霄。
“玲子經常跟我們說,她家的窗子外面就有一株高大的槐樹!”王霄再一次歎息地說道。
李元求證似的看向陳媛,卻見陳媛沉重地點了點頭,知道王霄并沒有撒謊,但是有些事情他卻想不明白,在臨死之際,李玲為什麼不打電話求救?如果說她當時已經沒有力氣打電話了,就更說不通了,因為沒有力氣打電話的人,就不可能浪費更多的力氣發一首詩謎過來。
“我記得玲子的身份證前兩天丢了!”陳媛突然擡頭說道。
“去旅館開房的人可能不是她本人!”王霄也馬上想起了這件事,“李警官,你們有問過服務員,去開房的人是誰嗎?”
李元一愣,顯然他們也忽略了這一點,依據人的常規思維,去開房的人自然就是身份證的本人,但卻從沒有想過,完全可能有人拿着别人的身份證去開房,這一點,他們沒有問,而遭受了驚吓的旅館服務生也在緊張之餘忘了這一點,更有可能,他們故意隐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