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陳媛的目光有些遊移,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考慮該怎麼說,“當時我正在練琴,然後王警官就接了個電話,可是琴房裡的信号不太好,他就走到外面去接,就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我突然聽到‘砰’的一聲,琴房裡就起了濃煙,火苗也蹿了起來,我吓得一時間不知所措,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窗外閃過一個人影,因為傍晚的時候我就見過那個人,所以覺得很熟悉,也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認出他就是何禮!” 在陳媛叙述的過程中,李元始終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可陳媛除了初時的猶疑外,從始至終都是陷入在一種沉思中的神情,對李元的注視視而不見,叙述的語氣中,更是不摻雜任何的緊張與恐懼,這讓李元深感意外。
“他要跑!”王霄突然說道,“這首詩是兇手在告訴我們,他已經完成了任務,他要逃跑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李元點了點頭,卻絲毫沒有準備安排人手堵截的意思,“依你看,兇手會以怎樣的方式逃跑?” “海路!”王霄肯定地說道,“這首詩裡,包含了兩種交通工具,‘兩隻黃鹂鳴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這顯然說的是飛機!‘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這應該指的是公路或者鐵路,可是從這裡出發的火車或者客車停車的地方都沒有楓林,這應該是為了迷惑我們,實際上,‘兩個黃鹂鳴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下一句應該是‘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可兇手偏偏漏掉了這兩句,這就是說,他準備通過海路逃走,而且是向東,這個時間開往東邊的船隻有去往天津的一班,離開船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如果我們抓緊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東?天津?”陳媛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略有些蒼白,“何禮的家不就是天津嗎?再加上我兩次看到他出現在兇案現場,沒錯,就是他!李警官,兇手一定就是何禮!” 李元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卻未必就是他們要找的真兇!因為從整個案子的作案手法來看,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極其過硬,也非常聰明,他的每一首詩都是暗示着殺人的時間和地點,警方已經緊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最後一次對付陳媛,甚至已經被警方破壞了,可這最後一首詩他卻突然不打自招,不僅供出了兇手,還給警方留下了足夠的時間抓捕,這不是有些太說不過去嗎?尤其,他為什麼明知自己會被認出來,還要回頭看一眼陳媛呢? “也許他是想确認一下我有沒有被他害死!”面對李元的提問,陳媛沉思了一下,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不!”李元緊緊地盯着陳媛的眼睛,“他不是在确認你是否已經被他殺死,而是在确認,你是否已經安全離開了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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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一年後,李元坐在會議室裡,給新來的刑警們培訓,“這是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案子,這個故事的目的就是告訴你們,罪犯的想象力是非常豐富的,你們要想破案,就要比犯罪分子有着更豐富的想象力。“在中文系的女生宿舍裡,住着四個女生,涉及個人隐私,我們分别用小A、小B、小C和小D來代表,小A多才多藝,小B敢愛敢恨,小C多愁善感,是個文學才女,小D天真無邪,但卻活潑好動,就像個假小子。
她們同時喜歡上了E君,E君雖然是個白面小生,但卻心思缜密,身體健壯,長得也高高大大的,在球場上兇猛無比,在生活中卻是個細心體貼的人,E君最終和小B走到了一起,多愁善感的小C認為自己沒機會了,就主動退出了這場争奪,而小D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得不到的,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還有一個小A,多才多藝的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輸在這場鬥争裡,所以,盡管E君已經和小B走到了一起,但她卻并沒有放棄,依舊對E君展開了追逐。
“讓人不解的是,E君最終竟然也接受了小A,并且先于小B與小A發生了關系,小A認為這樣就可以拴住E君,但是,E君不僅沒有離開小B,反而在某一天,安排她們兩個人在賓館裡相遇了。
E君對她們說,既然你們都愛我,那麼你們就應該接受我的一切,包括我同時愛上了你們兩個人! “小A知道自己是從小B手裡搶來的E君,他們的關系并不穩固,何況自己的身體已經屬于E君,所以她選擇了接受,小B敢愛敢恨,更不服輸,既然小A從她手裡搶走了E君,并且同意E君同時和她交往,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