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一個坑口四方、深度約四十厘米的土坑就挖好了。
柳緒緒小心地把小兔子連同袋子一起放了進去,然後就是掩埋。
顧小葵意識到這是她親自參加的第一個葬禮,如此簡陋倉促,而且是為了一隻小動物。
直到眼前的地面鼓起一個小土包,顧小葵才慢慢緩過神來,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佘惠的櫥子裡為什麼會出現一隻被壓扁的兔子?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自己的好朋友牽扯進這樣的醜聞裡,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驚,上午在報告廳裡那個複雜的眼神,會不會就是佘惠的?因為自己在演講中義正詞嚴地指責了虐待小動物的人,如果佘惠恰恰做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她會不會暗地裡憎恨自己? 兩人匆匆離開了,一起回了宿舍。
可不知為什麼,以前那個溫馨舒适的宿舍沒有了,還是原來的物件擺設,卻在顧小葵眼裡變得詭異起來。
也許自己無意間觸摸到了好朋友的秘密,一個讓人恐懼的秘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佘惠回來了,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開櫥子的鎖。
顧小葵仿佛聽到了心裡的哀鳴,或許不該把兔子拿走,就這麼順其自然,現在兔子沒了,佘惠肯定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她會不會更加憤怒呢?她又會采取些什麼措施呢?這時候顧小葵的腦子裡又蹦出另一個小人兒,對她說:“不要怕,也許佘惠明白了你的用意,以後就會有所收斂了呢!” “小葵,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佘惠突然亮了亮手裡的衣服。
那是一件兔毛的馬甲,純白到沒有一絲雜色,帽子的系帶上還有兩隻圓鼓鼓的毛球,非常可愛。
“好,好看……”顧小葵忙答道。
“你怎麼了?”佘惠放下兔毛馬甲,爬上了顧小葵的床。
她伸手摸摸顧小葵的額頭說,“不燙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有嗎?”顧小葵忙拍拍自己的臉,掩飾說,“可能是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
” 佘惠望着她,眼裡突然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詭異,她貼近顧小葵的耳邊說道:“我的櫥子好像被人動了。
” 啊! 顧小葵在心裡驚叫着!被發現了! 佘惠又說:“以後我們可都得小心點。
”說完,她扭頭看了看斜對面下鋪的柳緒緒。
這時候的柳緒緒正在睡覺,背對着顧小葵和佘惠。
“我看是你多疑了。
”顧小葵說。
“總之,要小心了。
”佘惠嘟囔着,爬下床去,繼續為自己搭配衣服。
顧小葵一點玩電腦的心思都沒有了,佘惠剛才的話,怎麼聽着都覺得話裡有話。
會不會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顧小葵開始對這個好朋友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恐懼。
2
“姐妹們,我剛聽說了虐兔事件的最新報道!” 付婉穎一進門就嚷嚷開了,然後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準備開講的架勢。“兩天前,就在發現那具兔子屍體的地方,咱們學校的清潔女工看見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生從那裡經過,身材貌似不錯哦!” “白色衣服?”顧小葵重複着,“穿白色衣服就被人懷疑啦?” “不對不對,不是衣服的原因,而是地點特殊,事發地點可是咱們學校的禁區啊,都是些沒建好的擱置工程,好女孩誰會沒事去那種地方啊!”付婉穎解釋。
“哇,佘惠你身上穿的不就是白色的衣服嗎?”付婉穎突然大聲地指着佘惠說。
顧小葵的心再一次緊張起來,她偷眼看了下佘惠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她眼裡射出來一股兇光,但很快就消失了,她脫下來那件兔毛馬甲,往付婉穎身上扔去:“老娘不穿了!” 顧小葵還注意了一下角落裡的柳緒緒,她圓圓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佘惠。
“更古怪的還有呢,清潔女工說,那個女生還提着一個類似電腦包的東西。
”付婉穎的話,再次讓宿舍安靜下來。
“提一個電腦包幹什麼?”顧小葵問。
“所以說反常嘛,又是出沒在那種地方,再加上天色昏暗,很可疑哦!”付婉穎摸着下巴,像一個偵探。
“那樣的人一定是心理變态。
”柳緒緒說話了,她一向很少加入集體讨論的話題。
見大家都在發愣,柳緒緒又說:“當聽到小動物的骨骼發出嘎嘣嘎嘣的斷裂聲時,那種人的心理會獲得極大的滿足,或許會把虐殺的動物想象成某個極度憎惡的人,将對方的身體、五官擠壓到爆裂,變形——” “别說了!”佘惠打斷柳緒緒的話,臉色難看得吓人。
顧小葵甚至看出她萌生過伸手打柳緒緒的沖動。
她為什麼這麼激動?顧小葵心想,佘惠一定有問題。
她開始回憶起兩天前的那個傍晚,宿舍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