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和陳媛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既沒有聽見槍聲,更沒有搏鬥的聲音,大着膽子,王霄費力地推開了鐵門,就看見李元呆呆地站在那裡,已經收起了槍,海風呼嘯而來,将他的頭發吹得淩亂無比,他略顯單薄的身形卻毅然地挺立在風中,一動不動。
王霄頂着風上前幾步,才知道他為什麼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樓頂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們找錯了方向。
在如此危急的時刻,找錯了方向就意味着葉雯已經沒救了,對于一個警察來說,這是難以接受的。
“看那裡!”随後走過來的陳媛突然指着不遠處的一座蘇式建築驚叫道。
在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晖裡,一個嬌弱的身影突然翻過欄杆,從高高的棧橋上摔了下去,直到她落地,都沒有發出一絲的叫聲。
就在這個女孩子的身後,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突然轉身就跑。
李元轉身沖下了樓,直沖向那棟蘇式建築,那裡本是海邊一處著名的景點,但是據說最近已經賣給了希爾頓集團,即将被改造成本市最高級的酒店。
所以,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多少遊人會去玩了。
這棟建築建在半山腰上,因此在外面設計了棧橋,從那上面跌下去的人不死也是重傷,那個掉落下去的人,基本上已經沒有希望了,因此理智的李元并沒有先去看那個人,而是沿着那個可疑男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可是他從這裡跑過去需要五分鐘,五分鐘的時間,足夠兇手做很多事情了,當他趕到的時候,所看到的隻是如水的車流,更沒有半個人影在那裡。
王霄和陳媛随後趕到,當她們看到摔在山腳下的女孩時,卻癱倒在地,那個女孩正是她們正尋找的葉雯,她瞪大着不甘的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死法! 李元已經通知了警隊的同事,警笛越來越響,可他卻顯得焦躁不安。
“陳媛,你看到了什麼?能不能再仔細回憶一下!”李元問道。
“她是被人推下來的!”陳媛心有餘悸地說道,“我看到了,葉雯就站在棧橋的最高處,然後那個男孩子就來到了她的身後,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你看清那個男人是誰了嗎?” “我,離得太遠,我沒看清楚!”陳媛猶豫了一下,目光不經意地滑過旁邊的王霄,還是無奈地說道。
“嗯!”李元對此卻不以為意,隻是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會安排人24小時保護你們,希望有什麼線索,你們随時能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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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坐在辦公室裡,他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所有的矛頭卻都指向了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卻有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甚至可以說,他就是最直接的證據,可是那個人的表現,實在讓他不得不懷疑,作為一名刑偵經驗豐富的警察,有些線索,有些破案模式他都沒有發現,沒有想到,可那個人卻輕而易舉地就辦到了! 這個人要麼極度聰明,要麼就根本是兇手,警察習慣了從案發現場尋找線索,假設,尋找證據,推翻假設,再假設……這樣一個鍊條走下去,最終确定殺人兇手,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能需要幾天甚至幾個月。但是兇手的模式卻剛好相反,他會根據事情發生的前後來抛出線索,這是每一個聰明的犯罪分子都不可能避免犯下的錯誤! 可是證據啊!現在的李元,隻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法證科的同事們能從那些監視錄像中找到線索,能從屍體身上找到線索了。
“丁零零——” 桌上的電話将李元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拿起電話,那邊卻是一個驚惶的聲音:“李警官,媛媛有危險,你快去救她!” 李元眉頭一皺,挂斷了電話,但他隻是給負責保護陳媛安全的警員打了個電話,卻并沒有親自去找陳媛,而是驅車向王霄那裡趕了過去,他相信如果這種貼身的保護都不能保證陳媛她們的安全,他完全可以脫掉身上的警服了。
“獨坐幽篁裡,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 李元看着王霄的手機裡這條信息,眉頭緊鎖,顯然他并不知道這首詩是什麼意思,他奇怪的是,按照前兩次的情況,李玲和葉雯都是在被兇手控制的情況下,才發出的短信,可是現在,自己的手下就在陳媛的身邊,她的手機應該是随身攜帶的,怎麼可能發出這樣的一條短信呢? 最直接的判斷就是自己的那個手下就是兇手,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此之前,自己的那個手下根本就不認識這幾個人,也沒有作案時間啊! “陳媛現在在什麼地方?”李元狐疑地問道。
“應該在琴房,今天是她練琴的日子!”王霄想也不想地說道。
“胡鬧!”李元怒發沖冠地吼道,“都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