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東方。
“米沙,是你嗎?”馬卡羅夫首先開口了。
“伊萬,你雖然變老了,但我還是能看出你年輕時的樣子。
”幽靈米沙開口說話了,這聲音奇特而沙啞。
“你為什麼不能摘掉鬥篷?”馬卡羅夫又問。
“因為那樣會吓到你們。
”幽靈米沙答道。
說完,米沙緩緩地摘掉了頭上的鬥篷,擡起了頭。
衆人見狀,無不驚駭。
米沙坑坑窪窪的臉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膿包,有的膿包紅腫着,有的膿包則已經潰爛,從裡往外流淌着膿水。
那是一張世間最恐怖的臉,誰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張臉。
“怎麼?你……”馬卡羅夫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徐仁宇驚駭之餘,顫巍巍地問道:“您還記得我嗎?十多年前,我曾經聽過你的課。
”
“徐,我當然還記得你,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見到你。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玉插屏而來,這個被我保守了半個世紀的秘密,看來是再也保不住了!”
“米沙,就是鮑裡斯教授?在冬宮裡救了我一命的人是你嗎?”唐風問道。
幽靈米沙忽然幹笑了兩聲,那聲音不似笑,倒像是在哭泣哀号。
“不錯,米沙就是鮑裡斯,鮑裡斯就是米沙。
年輕人,不管你是什麼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季莫申的手上。
”米沙用熟練的中文回答了唐風。
“米沙,你從中國回來後,過得好嗎?既然你沒死,為什麼不來找我?”馬卡羅夫問道。
“至少在我‘死’之前,我過得都還不錯。
當然,做人要求不能太高,克格勃給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隻需按部就班地生活就行了。
在我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是不可能去找你的。
”
“我們找到了克格勃關于你的檔案,到1988年,就再沒有你的記錄了,這是怎麼回事?”馬卡羅夫又問。
幽靈米沙長長地歎了口氣道:“當初我九死一生回來時,謝列平替我安排好了一切,讓我無法再選擇我自己的生活。
我曾怨恨過他,但是今天回想起來,我才發現謝列平不愧為一位有遠見的政治家,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許多人的人生,包括我的人生。
當然,他卻沒有預料到自己的人生命運。
他早就料定,一旦我失去了克格勃強有力的保護,危險随時就可能降臨。
事實果然如此,1988年,那個曾經牢不可破的聯盟處于風雨飄搖中,克格勃自身難保。
我早已受夠了克格勃特工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監視保護,使我失去了絕大多數的私人空間,于是,我申請去聖彼得堡大學工作。
克格勃無力再在大學中安插他們的人,再加上我年事已高,這麼多年都沒發生什麼意外,于是,也就在那個時候,克格勃解除了對我的監視保護。
”
幽靈米沙頓了一下,仿佛是在回憶一段美好的時光,“剛去大學那些日子,正是一段動蕩的歲月。
不過,我醉心于我的研究。
生活雖然清苦,但卻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直到季莫申的出現。
是他,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也是他,讓我變成了今天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
“季莫申是怎麼害你的?他又為什麼要害你呢?”唐風壯着膽子問道。
“因為玉插屏,因為玉插屏的秘密!我不得不承認,季莫申确實是我所有的學生中最聰明、最刻苦,也是最有才華的一個。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确信,他隻需稍加努力,就可超越我,甚至有一天,能和我的恩師阿理克院士齊名。
也正因為此,我對他說了太多不該讓他知道的事。
”
“比如藏有玉插屏的冬宮地下室,還有玉插屏的秘密?”馬卡羅夫插話道。
“是的,還有當年科考隊的遭遇,雖然我還對他保留了一些最重要的秘密,但我說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我看到了他的才華和天賦,卻沒有認清他這個人,忽視了對他這個人的了解。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他的野心。
可當我再想去找克格勃,想讓他們将冬宮地下室中的玉插屏轉移時,克格勃早已不複存在。
我去了警察局和其他幾個部門,沒有人相信我的話,他們都認為我是個瘋子。
可是季莫申知道了我的這些舉動,他可沒把我當瘋子,而是把我當成了巨大的威脅。
為了他們宏偉的計劃,他決定要除掉我。
他給我偷偷下了毒,把我變成了這副模樣,然後買通了幾個警察,對外宣稱我已經死了,但是我卻沒有死。
季莫申于是對我再下毒手,他找來了一個殺手來殺我。
我東躲西藏。
一次,我被那殺手追進了下水管道,那個殺手連開數槍,其中一槍打中了我,我倒在污水中,不省人事。
那殺手以為結果了我,便回去複命,我又逃過了一劫,被一些拾荒者救了。
從此之後,我跟着拾荒者學會了像一名乞丐那樣生活,我選擇生活在下水管道裡。
就這樣,幾年下來,季莫申以為我死了,再沒有來追殺我。
”
“我們第一次在下水管道中碰到的幽靈是您嗎?”徐仁宇問道。
“是我,但我當時很害怕,我怕季莫申發現我進入了冬宮,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