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氣爆槍的火線朝着年輕的聲音集中射去。
陽台的柱子發出了悲鳴,大理石的碎片四處飛濺,玻璃破碎了。
尤裡安在陽台上把身體轉了兩三圈,在靜止的那一瞬間扣了扳機。
連續兩次,閃光在他手中迸射而出,兩個地球教徒發出低沉的聲音倒了下來。
他們濺起了泥水和血沫在地上翻滾,然而最後也隻是痙摯了一下就不動了。
第三個,也就是最後一個男人轉過身想逃,然而,亞典波羅就站在他面前。
他再度想變換方向,然而,這次他面對的是眼力比尤裡安還好的波布蘭。
雨和黑夜形成了雙層布簾,把他封鎖在另一個小小的世界中。
“殺你之前有一件事一定要問清楚。
”
尤裡安從陽台走出來。
雨滴立刻傾灑在他身上。
“總大主教呢?總大主教在哪裡?”
“總大主教?”
男人喃喃說道。
尤裡安對他這個反應感到意外。
原本以為是地球教徒出于敬畏地覆頌,然而,男人卻發出了嘲弄千萬個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笑聲。
“總大主教就是他,就倒在那邊啊!”
男人指着已經成為屍體的一個人。
波布蘭非常無禮地用靴子前端翻過趴在地上的屍體。
一瞬間,他把尖銳的視線射向醜怪老人的臉上,然後,他無言地蹲下來,翻起死者臉上的皮膚。
那是一個制工精密的軟質橡膠面具。
在黑暗,在微微的照明之下浮現了一個瘦小然而卻出人意料的年輕男人的臉。
“你說這家夥是總大主教?”
“那個男從深信自己就是總大主教。
其實是個白癡,隻不過是一具背誦機器罷了。
”
“怎麼說?”
“真正的總大主教在地球上,埋在巨大的岩盤底下。
或許一百萬年以後他會變成化石被挖掘出來。
”
男人充滿嘲諷的口吻似乎不知道該有個結束似的。
事實上并沒有那麼長的時間,然而,男人仿佛被一種心理排洩的沖動所驅策一般,不停地說着。
地球教的總大主教之死被信徒們掩飾了起來,那個白癡男人于是被推出來當替身。
地球教的實質隊員,包括他自己在内,隻剩下今天晚上入侵的二十名而已。
他就像失去控制的水龍頭一樣滔滔不絕地說着這些事。
在聽對方講這些話的時候,尤裡安的記憶再度回複,他完成了複仇心的拼圖。
他曾在地球教的本部看過這個男人。
也知道他的名字和地位。
他是地球教的大主教德.維利。
記憶的再現使他立刻采取了行動。
“楊提督的仇!”
閃光乘着尤裡安的聲音飛了出去,德.維利的胸口炸裂了開來,地球教的年輕主教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巨人沖撞一般往後方一倒。
噴射而出的血液化成紅色的雨滴四散于地,德.維利帶着不像恐懼而像是包含着怒氣和失望的神情睨視着尤裡安。
仿佛對自己的雄辯被中斷而感到真正的憤怒和失望似的。
尤裡安不想知道這些,然而,對方的表情就像把優布.特留尼西特死前的表情兇暴化了幾分似的。
大主教最後還吐出揉合了血和詛咒般的毒語。
“殺了我也沒有用的。
打倒羅嚴克拉姆王朝的人一定會出現。
而這一切都将結束了 ̄ ̄”
大主教丢下的這些台詞并沒有帶給尤裡安一絲一毫的感動。
大主教一定是認為他把所知道的有關地球教徒的情報提供給帝國治安機關的話就可以确保住自己的生命。
然而,尤裡安沒有義務要讓大主教狡猾的方程式成立。
“不要搞錯了。
我對羅嚴克拉姆王朝的将來沒有任何責任。
我殺你是為楊威利報仇。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
“還有派特裡契夫少将的仇、布魯姆哈爾特中校的仇、其他許多人的仇。
你一個人的命怎麼賠得起?”
德.維利的身體接二連三地被閃光所貫穿,他就像一條瀕死的魚般在地上彈跳了兩次。
第三次就動也不動了。
“主角太緊張了吧?這樣哪還有我們上場的機會啊?”
當亞典波羅帶着苦笑喃喃地說着時,夾雜着帝國公用語的會話聲正朝着他們這邊靠上來。
他們三個丢下了槍,從德.維利大主教那不受祝福的屍體旁退開了一步,等着憲兵們的處置。
另一方面,一個有着比德.維利大主教更大名聲,而且受到更多責難的人物下正朝着死亡前進。
軍務尚書以責問着不合理性的視線看着自己腹部上被炸開的那一個紅黑色的傷口。
他把受了重傷的身體躺在樓下的一個房門裡接受着軍醫的治療,然而,當軍醫告訴他必須到醫院接受緊急手術時,奧貝斯坦拒絕了。
“明明沒救的卻要裝成還有救,這不但是一種僞善,而且也是一種技術和勞動的浪費。
”
他這種冷漠的說詞讓四周的人感到膽怯,他又加了一段話。
“轉告拉貝納特,我的遺書就在書桌的第三個抽屜裡,要他一事不漏地照章執行。
還有,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就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事吧。
隻要告訴他這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