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的年輕人點了點頭,他的呼吸有點不規則。
開了好幾次無益的作戰會議,竟然在最重要的時候,沒有叫萊因哈特參加。
“沒錯,吉爾菲艾斯,是司令官閣下下達‘令人感激’的命令。
要我們于十二時四十分,率左翼部隊全兵力直線前進,攻擊正面的敵人。
”
“可是,這有什麼戰術層面的意義嗎?”
艦隊參謀梅克林格準将如此問道。
不和其他部隊連緊,讓左翼突出于敵前也是無意義的。
可确定的是将會遭受正面的敵右翼及左側面的敵主力兩面攻擊,而在兩面戰鬥的狀态下陷入苦戰。
“我們大概也不能期待中央部隊及右翼部隊的援助吧?梅克林格準将。
”
“這麼說的話,吉爾菲艾斯中校,在敵軍将我們推入絕境前,我們就已經被自己人先踢下去了,是嗎!”
萊因哈特秀麗的臉頰發出了銳利的笑聲。
那是沒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像絕對不會有的。
“隻有一個方法。
一個讓米克貝爾加元帥,還有他那些無能的親信沒辦法安樂地觀賞我們苦戰的方法。
”
冰藍色的眼眸,映出了體内的火焰,熾烈閃耀。
“我看得出米克貝爾加的打算。
他是想借敵人的手來排除我,想在此犧牲之下獲取勝利。
既然那家夥有這種打算,我們也隻有采取相當的應付方法了。
萊因哈特已是毫不使用敬語地放言,對吉爾菲艾斯、羅嚴塔爾、米達麥亞、梅克林格四人放膽說出他的企圖。
“……原來如此,真是大膽的計策,不過這會不會太過危險呢?”
“這點早已有所覺悟,我自己也不想用,但是也别無他法了,難道要束手無策地落入米克貝爾加的計謀,犯下兩面戰鬥的愚行嗎?”
其他三名在了解後離去,而後萊因哈特對吉爾菲斯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隻有這一次。
若是這麼勝利,往後就不再用這種邪門歪道。
”
萊因哈特做了許諾。
的确,使用這種奇策并非他的本意,正因這是事實所以對于逼他不得不使用此策的米克貝爾加。
萊因哈特是怎樣也抱持不了好感。
II
帝國軍有了行動了。
同盟軍是在I3日探知到此事。
雙方都展開為橫形列陣、左翼部隊對右翼部隊、中央部隊對中央部隊、右翼部隊對左翼部隊,彼此間隔三.四光秒至三.六光秒的距離布陣。
就像膽小的昆蟲在伸展觸角一樣,遂漸地略微拉近距離,就在看來将以正面炮戰開始這場戰鬥的時候,帝國軍的左翼部隊開始急速前進。
因為其他部隊的前進速度沒有變化,所以看來左翼部隊似乎都像是被半孤立了。
而現在前進到他們幾乎已不能稱為左翼部隊的相當前方的位置。
“要以傾斜陣做時差攻擊嗎?”
這種疑問和擔心,同時在同盟軍的幕僚之間湧起。
不過,就算是要這麼做,左翼部分向前突出的程度也太過頭了。
這個樣子,不就像是自願成為被各個擊破的對象嗎?
對于帝國軍的動态,也給了楊威利準将不能理解的印象。
以常理來看的話,應該視為是強調左翼部隊的孤立,以此做為誘餌,企圖誘發同盟軍進行無秩序的攻擊——的吧?隻是,要做為圈套的話,也未免太過明顯了,如果同盟軍不上當而繼續漸進的話,帝國軍等于自己平白将全兵力的三成孤立在敵陣之中。
或者是,仗着完全的連擊,打算讓左翼部隊突然向順時鐘迂回,而進行兩面夾擊呢?
“實在是搞不懂。
”
楊威利很幹脆地退出思考的迷宮。
帝國軍的動态中,令人感覺到某些着眼于軍事理論盲點以外的目的。
不在實際開啟戰端之前,是無從去應對的。
此時,楊突然想到的是:帝國軍該不是真的要讓左翼部隊孤立吧?如果說帝國軍内部有着意見的不統一或指揮官的相互對立,而使左翼部隊成了被友軍離異的存在的話……
想及此事的楊威利,不久就向司令官提出意見,但帕耶特中将的反應相當冷淡。
說起來,原本就是無法提出證據的意見,所以也許期待上級善意回應的人才是不對的吧。
“就算你的觀測是正确的,要如何去确認呢?”
“那麼就試着向帝國軍的中央及右翼部隊攻擊,來看看左翼部隊的反應如何?如果左翼部隊沒有反應,應可證實他們帝國軍内部确實有不協助調的現象。
那我們就沒有理由不加以利用。
”
提案立即被駁回了。
如果事實和他的想法相反,帝國軍之間有密切的聯系的話,那麼直進的同盟軍中央部隊将會把全身曝露在右前方來的炮火之下。
“也罷,做了薪水份量的工作了,其他的事就交給拿更多薪水的人去做吧!”
有點誇大的自言自語,但實際來說,楊威利準将已不止再三地在能力水平之前縛手縛腳的了。
更何況,這次的情形,連他自己也沒有确切的自信,被駁回的理由也很正确,因此他亦無心去埋怨帕耶特中将的冷淡。
實際上,與楊威利的進言無關,同盟軍首腦部也把握不了帝國軍之動向的意圖。
和楊有着相同看法的人不是沒有,但那就等于帝國軍自己想找敗仗了。
同盟軍不必多勞,帝國軍就奉上兵力分散的果實,想來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