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帶著溫和的表情朝著老元帥敬了禮。
「歡迎您回來,閣下。
」
史路少校事後曾說過,他從沒見過這麽貼切的問候語。
「您好像說不帶三O歲以下的人吧?我已經三八歲了。
我想我應該有資格同行的::」
閉上本來要張開的嘴巴,比克古元帥搖了搖他滿頭白發。
因為他知道這和史路少校的情形不一樣,他多說無益。
「你也是今人傷腦筋的人。
雖然楊提督很需要人才。
」
「前輩太多的話,年輕人很難處理事情的。
楊提督隻要有卡介倫一個人就夠了。
」
老元帥點點頭,越過牆壁,把視線投向遠方。
「::皇帝萊因哈特沒有把你我當成戰争罪人來處置。
就個人而言,他甚至有恩於我,而我卻要違背他。
年輕人固然不需要拒絕這個散漫的國家,而我已經活夠了。
」
老元帥撫摸著削瘦的兩頰,對著站在一旁的史路少校笑了笑。
「啊,對了!史路少校,我家地下室□有一個黃色的木箱,□面有兩瓶上好的白蘭地。
你帶一瓶去給楊提督做禮物。
」
萊因哈特發出華麗的恕吼直達真空宇宙的一端。
楊威利在「非正規隊」的臨時旗褴,号稱不沈的戰艦尤裡西斯的一個房間内聽到了這一段話。
年輕貌美的皇帝和在他背後展開的鮮紅色軍旗,在楊的腦海□重疊著擴大開來。
就是那面黃金獅子旗!除了那個年輕人之外,沒有人适合與這面旗同時出現、存在。
「禮遇楊元帥」這句由皇帝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在楊的心□投下了外人所無法比拟的陰影。
表面上他隻是調侃地說道「難道不給契約金嗎?」而遭到幕僚們白眼相向。
可是,就因為是「非正規部隊」的幕僚,所以他把他們的玩笑當玩笑來包容,以同盟政府的立場來說,他們一行人的行為并不正當,同盟那邊一定會把楊的發言視為投靠帝國的證據。
事情走到目前這個地步,楊也不是沒有左右為難的困境。
如果把因不當地逮捕他、謀殺他未遂,而使得他逃離海尼森的經過明确剖析出來的話,就暴露了同盟政府侵犯法律尊嚴的事實,造成人們對民主共和政治的不信任。
如果楊要問「我是為了什麽而戰?」那不僅否定了他自己的過去,也嚴重地傷害了那些為共和制度而奮戰者的尊嚴。
楊知道自己很傻,但是,他對同盟政府還抱著一些期待。
他還希望政府自認錯誤,當面向他謝罪,請求他回去。
若是在原來的情況下,這種事情是應該值得期待的。
民主政治不就是從否定國家及權力機構的無謬性而出發的嗎?承認自己的不對,有自省及自淨的意念不就是民主政治的優點所在嗎?
然而,同盟政府隻是一味地沈默著,自始至終都以最徹底的形式允許帝國的先發制人。
因為帝國公布的是「事實」,所以同盟隻能以淩駕這個「事實」的具有真實性的虛構「事實」來加以抗衡。
而這個「事實」又不存在,所以同盟政府隻好保持沈默。
楊回歸同盟政府的路已被斬斷了。
在事情尚未發展到這個地步之前,他不呼應艾爾.法西爾的自立宣言,以吃光物資而無可選擇的形式持續潛航的心血都白費了。
皇帝說要禮遇楊的宣告并不是謊言。
在巴米利恩會戰之後,萊因哈特也曾勸他加入帝國軍。
萊因哈特藉著訴說自己的真正心意來提高最大限度的政治效果,完全斬斷了同盟政府和楊之間的關系。
這就是金發年輕人不凡的地方。
楊不得不對他大加贊佩。
楊雖然否定專制政治,尤其是「戴著慈悲面具而有效率的」善政,但是,他并不憎恨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這個人,這是他理性的偏狹呢?抑或是因為感性的無原則性呢?楊自己也很難去判斷。
不管怎麽說,楊現在不得不乘著帝國和同盟之間的對立抗争而注意到第三勢力了。
第三勢力?楊不由得聳聳肩。
這種稱呼也得在第二勢力的自由同盟還健在的時候才算數。
目前,同盟有可能面臨瓦解。
「回伊謝爾倫嗎::」
楊的喃喃自語聽在菲列特利加的耳□,心頭不禁湧起了一股近似鄉愁的波濤。
雖然隻離開了一年,但是,心中卻對那個無機的銀色人工球體有著無限的懷念。
那個地方才是楊「非正規部隊」、楊艦隊的故鄉。
「然後再控制艾爾.法西爾以确保通往回廊的出入口。
就照著亞典波羅的計畫吧?」
艾爾.法西爾充其量隻是邊境的一個星域,但是,要作為楊威利一行人的補給基地應該是足夠的。
再加上尤裡安從地球回來的時候,應該有一個迎接他的家才是,而除了連結伊謝爾倫和艾爾.法西爾的「解放回廊」之外,沒有更好的地方了。
楊的黑色眼珠中開始充滿了生氣。
潛藏在他身體内部的曆史家以外的要素開始蠢動。
被封閉在他腦□的冰塊破裂了,思緒就像溶解的冰一般地源源流出。
「皇帝萊因哈特大概會命令魯茲提督從伊謝爾倫要塞出擊吧?諸神的黃昏作戰将要再現了。
機會來了」
菲列特利加用她全身的注意力傾聽著楊那充滿熱力的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