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請她移駕到新首都來呢?”
希爾德自知提出這樣的問題,有逾越她身為幕僚總監的本分,而當她詢問的時候,萊因哈特的眉頭稍微地動了一下。
每當自己的希望看起來好像沒有辦法達成的時候,或者,當他未經過整理的心情受到沖擊的時候,他就會作出這樣的一個表情。
“瑪林道夫小姐,這件事和軍務沒有關系。
比起宮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倒不如把你的聰明和才智放在和宇宙霸業相關的事情上面。
”
這麼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嚴厲地拒絕别人的幹涉,于是萊因哈特有如要讓聽聽他的心情似地,有點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了起來:
“吉爾菲艾斯的墓地在奧丁上,雖然朕依照自己的情況,遷走了政府和大本營,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故人長眠的所在随意移動。
”
利用這樣一種間接的表現方式,萊因哈特已經将自己本身沒有要請姐姐到費沙來的意思,告訴了美麗的幕僚總監。
希爾德聽了這一番話之後無言以對,自己為什麼竟然提出這樣一個讓心情變得惡劣的問題呢?她常常沒有以理性來解釋自己的心情,這不得不讓她感到怅然若失。
“朕總是還會回到奧丁去的。
不過,回去的時機還沒有掌握在我的手中。
因為一直到回去之前,應該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加以解決的。
”
那是什麼呢?希爾德心中有這樣的疑問,不過她并沒有說出來。
此時的萊因哈特站立在回想的深淵,凝視着通往過去的水面。
時針逆轉、白晝的光和夜晚的暗正急速地交替着,不久,夜晚的黑暗占了上風,将萊因哈特的回想陽以視覺化。
“——姐姐。
好黑喔,好黑喔!”
記不得是在四歲或五歲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在半夜裡睜開眼睛時,壓倒性的黑暗向他逼近過來,幾乎要将他幼小的身體完全吞噬,他拚命地呼喊求救。
枕頭的旁邊雖然有電燈的開關,但是他按了又按卻一直不見有亮光趕來驅除黑暗。
後來才明白,原來是父親沒有繳納電費,所有送電被停止了。
這就是所謂“皇室的藩屏”!好一個貴族,這就是應該要值得感動的貴族的優越生活水準。
一聽到弟弟的叫聲,安妮羅傑便從隔壁的房間飛快地奔了過來。
仔細想想的話,在那樣一片黑暗當中,真不曉得那時穿着睡衣的姐姐,為什麼能夠那樣迅速地、敏捷地趕過來。
不過每當他有需要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姐姐都一定會趕到他的身邊。
“萊因哈特、萊因哈特,已經沒有關系喽,對不起哪,把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
“姐姐,好黑喔。
”
“雖然很黑,不過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你的金發喔,很漂亮地在閃閃發光呢。
”
你金黃色的頭發照亮了黑暗喔,你自己就是光的泉源喲。
萊因哈特,這樣子的話你就什麼都不怕了呀,不管是什麼樣的黑暗都沒有辦法傷害你的,讓你自己變成光吧,萊因哈特 ̄ ̄。
萊因哈特提不起勁地用他那白晰的手将掉落在前額的金黃色劉海攏上來。
每次隻要他有一需要,姐姐就會應他的要求來到他的身邊。
當姐姐開始沒有到他身邊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姐姐第一次向萊因哈特求助的時候呢?然而萊因哈特卻沒有力量回應姐姐的求救,不是嗎?想到這裡,萊因哈特知道自己欠姐姐的實在是太多了。
在持續每天繁忙的日子當中,有意外的消息,也有令人不悅的情報,陸陸續續地傳到萊因哈特的耳中。
其中一則便是優布.特留尼西特向皇帝請求官職。
他過去曾經在自由行星同盟擔任國防委員長和最高評議會議長的職務,他的祖國之所以敗亡,必須要由他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
當時他宣稱為了要躲避舊同盟過激派的報複,所以移居到帝都奧丁來,不過他現年才四十五歲,以一個政治家而言,他還正值少壯之年,他的行動力和财力所熱衷的,與其說是醉心仕途,不如說是沉迷于獵取官位的運動。
萊因哈特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麼不潔淨的東西似地充滿了不滿。
經過幾秒鐘後沉默之後,他有點壞心似地露出了牙齒,好像想到什麼似地點點頭。
“特留尼西特那麼想要求得官職嗎?那麼就照他的希望給他吧!羅嚴塔爾正好也需要一個精通舊同盟領事務的行政官來輔佐他吧?”
“或許也不見得一定要作這樣的人事安排,可以讓他到邊境的行星上從事開拓的事務,陛下以為如何呢?”
萊因哈特笑笑地輕輕搖一搖手。
為了自身的安全而來到帝都避難的特留尼西特,在皇帝作了這項決定之後的隔天,接受了這道毫不合乎情理的人事命令。
“他說他接受了?”
雖然這是自己所頒下的命令,不過萊因哈特卻無法不感覺到極深刻的不痛快。
因為他很明顯地是錯估了特留尼西特羞恥心的質和量。
萊因哈特原本的打算是,他提供這樣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