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原本沉着堅毅的臉蕩開。
羅嚴塔爾凝視着他的表情,笑着說道:
“你不用驚訝,我想要的是帝國的支配權,至于舊同盟領的話,就讓給民主共和主義的那些餘黨吧!”
羅嚴塔爾放話的時候,充滿了霸氣的光彩,宛如一代枭雄。
這個時候,羅嚴塔爾已經不再回顧背後的那一道門,而是往前方邁進了吧。
“不管怎麼樣,總沒有人會為自己招臻軍事上的不利,先采取決策總不會有錯,如果他們希望的話,我們還可以把出賣民主政治的叛徒--也就是優布.特留尼西特活生生的、或者是首級附贈給他們,這一點不要忘記。
”
貝根格倫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可是卻又像改變了主意似地把嘴巴閉起來,對長官敬禮之後,便走出總督辦公室。
羅嚴塔爾搔了搔他那近乎是黑色的深棕色頭發,然後又再度恢複沉思的姿态。
V
以上的事情,并非全經由波利斯.高尼夫傳送到伊謝爾倫,他所帶來的情報,隻到“羅嚴塔爾叛亂、皇帝行蹤不明”的階段,盡管如此,已經是很珍貴的情報了,而且從高尼夫船長可以比過去更容易地“突破封鎖”這一點,也可以證明新領土治安軍的混亂狀态。
接獲他的報告之後,伊謝爾倫的幹部們,對于狀況産生變化的期望變得熱切起來,都希望事态都能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尤裡安過去曾經對亞曆克斯.卡介倫明白地說過。
隻有在伊謝爾倫回廊的兩端,産生不同的政治性、軍事性勢力團體的時候,伊謝爾倫要塞才能夠産生戰略性的價值,隻不過這種變化可能要在半個世紀以後的未來才會出現。
可是這個變化根本不需要半個世紀,從楊威利意外去世以後,到現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時間的刻度似乎縮到一百分之一以下的,情況的變化是何其激烈啊!不過再回頭過來想想的話,萊因哈特皇帝自從以羅嚴克拉姆伯爵的身分登上曆史舞台以來,根本也還不到五年的時候。
或許現在的曆史腳步,已經不是一條悠悠的大河,反而更像是一道足以将萬物吞噬的洪流吧!
尤裡安搔了搔他那一頭亞麻色的頭發,此時掠過他胸中的感慨,并不是非常開朗的。
他感覺到他所直接、間接認識的許多人,仿佛都在這個曆史整體加快腳步的時代中,匆匆忙忙地活着,然後匆匆忙忙地死去。
萊因哈特皇帝也好,羅嚴塔爾元帥也好,大概也都免不了要走向這條路吧!盡管他們是自己的敵人,不過卻也都是充滿了光彩、世間難得的人才哪!
“怎麼樣呢?尤裡安,是不是要藉着這次機會,改善一下我們所處的狀況?”
華爾特.馮.先寇布,向楊提督的後繼者詢問他的意見。
“我想我們是一定要這麼做,可是 ̄ ̄”
可是如果判斷錯誤的話,整個伊謝爾倫的航行方向恐怕就要大亂了,而且這個決定,與民主共和政治本身的命運,有着密切的關系。
萊因哈特皇帝與羅嚴塔爾元帥之間的抗争,終究隻是專制支配體制内的權力鬥争,所以不伊謝爾倫共和政府的立場而言,當然想要利用這個間隙,獲取漁人之利。
盡管如此,尤裡安仍有個無法忽視的疑問。
“羅嚴塔爾是一位古今少有的名将,不過他真有辦法能勝過萊因哈特皇帝嗎?梅爾卡茲提督?”
從剛剛一直兩手交叉在胸前的維利伯爾.由希姆.馮.梅爾卡茲,回答這位年輕的司令官說道。
“依照我個人認為,羅嚴塔爾是一個懂得随着自己地位的攀升、舞台的逐漸寬廣,而随時充實自己實力的人,我認為利普休達特戰役以前,不全然是因為經驗的差距才敗給他,當然,他還是無法及得上萊因哈特皇帝。
不過,如果能避免雙方正面作戰,等待補給的極限的話,可能還會有活路也說不定。
”
尤裡安低聲地喃喃說道,他現在正試着利用他尊敬的老師所給予自己的提示為基礎,然後構築出自己思考的金字塔。
尤裡安注意到有一個應該要堆上去的大石頭,他用提問的方式在自言自語的。
“——可是,暫且不論羅嚴塔爾元帥的才幹如何,他的部下是否會同意對萊因哈特皇帝興起叛旗呢?”
尤裡安這個問題,同樣也是演出這出陰謀劇的地球教團内部所不能忽視的。
萊因哈特既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士兵們更是把他當作軍神一樣地崇拜着,羅嚴塔爾元帥盡管從擁五百萬以上的兵力,但是其中有幾成願意把對于他個人的忠誠,放在一個比對于皇帝本身的信仰心還要優先的位置呢?
如果楊提督還活着的話 ̄ ̄一開始想到這裡,尤裡安趕忙在心底深處搖搖頭,過去長年累月培養起來的依賴心,竟是如此地頑固哪。
“自己想一想啊,尤裡安,用自己的腦袋。
”
尤裡安仿佛又聽見楊對自己說話的聲音。
楊過去總是用手指尖輕輕戮一下少年亞麻色的頭發,然後這麼說道。
尤裡安深思着,卡介倫、先寇布、亞典波羅、波布蘭,以及梅爾卡茲等多位幕僚則靜靜地看着尤裡安的表情與姿勢,菲列特利加也是。
甚且不在這個現場的生者與死者,也一定是在追循着他思考的軌迹。
新帝國曆零零二年、宇宙曆八零零年十月,“羅嚴塔爾元帥叛亂”的消息,好像是一道強烈的雷光,撕裂了整個宇宙。
楊威利的死并沒有為宇宙帶來永久的和平,仿佛更像是把人們推進一道昏暗的深淵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