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從桌下拿出了我找到的兇器,“我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個打氣筒就是作案兇器,而且我們在打氣筒上找到了可疑的指紋。
”
專案會場開始有些小小的嘈雜,都是些充滿興奮的聲音。
“那您看,作案動機是什麼呢?”局長依舊不依不鬧,希望能夠盡可能縮小偵查範圍。
“既然是激情殺人,動機就不好說了。
”師父皺了皺眉頭,“但是,憑感覺,可能會有财的成分在裡面。
”
“哦?有依據嗎?”局長頓時來了興趣。
“有的。
”師父說,“我在篩現場灰燼的時候,除了發現盆的碎片,也發現了很多不同季節穿的衣物的碎片。
”
師父打開了現場概貌的幻燈片,說:“大家可以看到,卧室現場雖然房屋基本塌了,但是屋内的衣櫃并沒有塌。
雖然衣櫃也被燒毀大部分,裡面的衣物也基本燒盡,但是衣物碎片不應該散落在整個現場到處都是。
那麼,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用衣物當助燃物,二是兇手翻動了現場尋找财物。
”
師父喝了口茶,接着說:“既然兇手費了那麼大勁去摩托車内取油,我覺得就沒有必要再搬動衣物做助燃了,因為現場很多木頭家具和被褥,何必再花時間加衣服燒呢?如果是為了在現場尋找财物,那麼就有可能把衣櫃中的衣服弄的滿現場都是了。
”
局長點點頭,問:“既然您說是激情殺人,怎麼會又是搶劫殺人呢?”
師父說:“我這裡說的激情殺人,是指臨時起意的殺人。
如果在交談中,兇手得知老夏有錢,臨時動了殺機,也是可能的嘛。
”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交給我吧。
”局長信心滿滿的和師父說完,又轉頭向摩拳擦掌的偵查員們說,“不用多說了吧,行動吧!”
縣局局長、師父和我留在了專案指揮部。
師父和局長在輕松的聊着家常,同時也是在等待着偵查員們的消息。
我實在是太困了,就斜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我揉了揉睡僵硬的脖子,坐直了起來,看見師父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局長拿起了電話,問:“怎麼樣?”
聽不清電話的那頭說些什麼,隻能感覺到局長的表情裡充滿了喜悅。
不一會,局長挂斷了電話,說:“有了你們的推斷,我們省大事了。
”
師父問:“有線索嗎?”
局長說:“不是線索的問題,案子破了。
”我們三個人興奮了一會,局長接着說:“經過調查,老夏确實是在案發前兩天去銀行取出了他的全部積蓄,3萬多元錢。
這些錢是準備給他的兒子的。
他兒子在外做起了一點小生意,有幾萬塊錢的資金缺口,就找老夏借,準備元旦回來拿的。
老夏前兩天去鎮裡買東西,順便取出了錢,藏在家裡的衣櫃裡。
”
師父問:“人抓到了嗎?”
局長說:“是的。
你分析完了以後,目标就基本鎖定了。
是老夏的親侄子。
這個人天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經常去老夏家蹭吃蹭喝。
你們說經常去老夏家吃飯、騎摩托車的人作案,我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幸好有這個打氣筒以及打氣筒上的指紋,讓這起案件證據确鑿。
真的謝謝你們!”
師父積蓄問道:“過程交代了嗎?”對于沒破一個案件,師父都會詳細的詢問作案過程,然後和我們推斷的過程相比對,這樣不斷的總結,也就會不斷的提高。
“基本交代了。
是老夏無意中說漏了嘴,說自己去了3萬塊錢,然後那小子就動了殺機。
用打氣筒打頭,再從摩托車内取油焚屍。
”又破一起命案,局長很是興奮。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啊。
都是錢惹得禍。
”師父感慨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親侄子也可以滅了門。
”
感慨歸感慨,很快,我和師父又踏上了新案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