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地道:“公子既然這樣說,那就算了,本來我是想着北漢人敢來刺殺公子,未免太過無禮,想要回報一下罷了。
”
我露出古怪的笑容道:“想要報複,總會有機會的。
”眼前突然閃過齊王可惡的身影,我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或者,我在向北漢報複這次行刺之事的同時,也還有機會報複一下這個克星的。
禦香缥缈,九重深處,李贽坐在禦書案後看着面前的折子,緊鎖眉頭,将折子遞給坐在他左首一張椅子上的石彧,夏侯沅峰站在下面低眉順目,神色恭謹非常。
李贽歎了一口氣道:“夏侯,你的明鑒司雖然遲了一些,但是總算是把消息傳了回來,唉,三弟真是太糊塗了,他是天家貴胄,隻要安分守己,就是數一數二的權貴,他卻貪心不足,妄想謀反,難道他真的以為可以奪到皇位麼,不論是名份還是功績,他連六弟都不如,更何況是朕呢。
夏侯,你在慶王身邊已經沒有了可以利用的人手了麼?”
夏侯沅峰禀道:“臣死罪,除了一兩名暗探之外,明鑒司人馬已經全被鏟除,有一人生死不明,但是臣想他絕無生還可能。
”
李贽神色凝重地道:“東川生變,大雍的實力倒退到滅蜀之前了,李康這逆賊雖然還沒有發動,可是明春澤州興兵之時,他必然不會坐視,不過朕當日既然能夠奪取東川,今日也不會畏懼于他,子攸,依你之見,朕是否應該暫時停止攻打北漢呢?”
石彧起身道:“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如今南楚、慶王、北漢将我大雍困在當中,若是一味防守,則隻會削弱大雍國力,若是不能攻破一家,大雍危矣,齊王殿下、楚鄉侯都有折子說北漢可攻,陛下不如對慶王加以安撫,同時小心戒備東川兵馬,東川雖然有自立之心,可是慶王麾下都是大雍将士,蜀人也不見得深信慶王,慶王倉卒間絕對不可能大舉進攻,陛下不妨緩緩圖之,南楚暗弱,陛下可以甘辭厚币安撫南楚國主,到時候陸燦一人也不能擅自攻擊大雍,南方可穩守,北方需強攻,陛下下密诏令齊王用心,有楚鄉侯襄助,北漢可破也。
”
李贽目光落到夏侯沅峰身上,見他神色中帶着不贊同,問道:“夏侯卿可有什麼見解?”
夏侯沅峰恭恭敬敬地道:“臣不通軍事,然而也知攘外必先安内,南楚、北漢雖是敵國,不過是小患,我們不去攻打,他們也未必敢攻來,可是慶王謀反才是内憂,内憂不平,朝廷不安,臣的意見,不如暫緩北地攻勢,安撫南楚,專心對付慶王。
”
李贽微微一笑道:“夏侯說得不錯,東川是要平定,但是如果朕一心糾葛于内亂,才是中了南楚和北漢君臣的下懷,夏侯,現在慶王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叛,你要想法子派進人去,策反、離間,這些事情不用朕教你。
朕即位之後,在軍部設立司聞曹擔任刺軍之責,朕将下密旨,組建西南郡司,負責東川、西蜀以及雲貴的軍情刺探,西南郡司暫時交給你署理,就把慶王當成從前的蜀王對待,大雍曾經做過的事情難道不能做第二次麼。
子攸,讓苟廉出使南楚,安撫南楚國主的重任就讓他承擔,楚人畏懼大雍,一定要讓他們不敢開戰,陸燦一人之力焉能回天。
北面麼,我倒不擔心,不過子攸代朕寫封信給随雲,朕不信他不知道東川的事情,讓他也别藏着掖着,朕不會心軟,讓他拿個章程出來。
”
石彧對這些事情隻知道一個大概,但是他也隐隐知道江哲有些私下的力量始終沒有交出,皇上對這件事情倒是默許的,因此點頭稱是。
夏侯沅峰聽到這裡卻是心中一動,他對雍王奪嫡之前的事情很多都不清楚,但是聽皇上的口氣,似乎江哲有些私下的人手在東川,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他本就擔心急切之間不能妥善的重整東川的情報網呢。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試探地道:“陛下,四日前,長樂公主府上的管家董缺突然北上,據說是去了澤州。
”
李贽和石彧相視一笑,李贽搖頭道:“這個随雲,從來是雲裡霧裡,難得坦誠相見。
”
石彧笑道:“這也是陛下寬容,否則江侯爺這樣的性子,還有誰有這個肚量用他呢?”
李贽神采飛揚地道:“朕平生最得意之事就是将江哲掌握到手中,子攸你用八百裡加急将信送去,要不然,這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給朕一個準信呢?”
石彧含笑答應,夏侯沅峰陪笑之餘,再一次驚駭李贽對江哲的寵信,也再一次慶幸當初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