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喊了‘殺死我吧’。
”
冬香輕輕點點頭,仿佛在說“是這樣的”。
從口中吐出“殺死我吧”,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還多次甩着頭發呼喚對方。
以前冬香在告訴菊治那種銷魂的快樂時,曾經嘟囔過:“快樂得簡直要死了一樣……”
由這句話分析,達到快樂頂峰的時候,猶如夢見死亡一般,喊叫“殺死我吧”可能也很自然。
即使這樣,快樂得想要去死,甚至想讓對方一口氣殺死自己,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句老實話,男人的快感不會高揚至此。
說得再明白一些,男人在射精的一刹那,會被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俘虜,可惜的是那隻是一瞬間的感覺,一瞬間之後男人馬上就會夢醒。
如果不是瞬間的感覺,快感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的話,男人也會喊出“殺死我吧”……
無論怎麼思考,菊治終歸是個男人,所以很難理解這種事情。
總之,女子達到高潮的那種快感,其刺激的強烈程度說不定遠遠超過了男人的想象。
“原來如此……”
菊治靜靜地抱着剛剛吞噬了全部的快樂、瞥見了死亡世界的一角的女子身體,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背。
他不知道該說“辛苦了”,還是“你真出色”,或者是“你太厲害了”。
不管怎麼說,菊治從沒見過如此敏感且熾烈燃燒的女子,而引導她的正是他本人。
沉浸在驚奇、歡喜和倦怠之中,菊治嘟囔了一句:“好漂亮……”
一個好女子,不管怎樣狂亂,都會像櫻花飄落一樣美麗。
菊治想從後面抱住冬香,她卻好似在低聲哭泣。
剛剛還沉溺在快樂得要死的世界裡,冬香為什麼會哭呢?
“怎麼啦?”
冬香不回答,似乎在拼命忍住嗚咽一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低語:“我可能被侵犯了……”
菊治慌忙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冬香使勁地左右搖頭:“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
冬香一邊說自己也不清楚,又說“可能被侵犯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這麼嚴重的事情,冬香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發生什麼了呀?突然……”菊治問。
冬香聲音模糊地答道:“就算聽了這種事,也請你不要讨厭我。
”
“我怎麼可能讨厭你呢?”
“真的嗎?”冬香強調了一句後,開始說了起來:
“就在昨天夜裡,那個人又喝醉了酒才回來。
”
冬香可以說幾乎不提家裡的事情,她口中的“那個人”,指的就是她的丈夫。
那個人又喝醉了回來,從冬香的話中可以知道她的丈夫嗜酒如命,好像經常喝醉,或許因為他剛剛調到東京工作,所以東請西請的有很多喝酒的機會。
“然後呢……”
“我在泡澡,正打算休息,結果突然聽到:‘先别睡覺……’”
隻要想象冬香家裡的内部結構,就能斷定酒醉而歸的丈夫是在客廳裡和妻子搭話的。
“我沒有辦法就坐在那裡,那個人提出要我偶爾也陪他喝喝酒。
”
作為中年夫妻,的确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那個人讓我拿杯子來,所以我就拿來了,結果他就給我也倒了酒。
”
“你不是沒什麼酒量嗎?”
“是這樣的,但是那個人多次糾纏命令我‘喝下去’,我仍舊沒喝,由于對方強迫我‘無論如何都得喝’,我害怕起來……”
對方畢竟是冬香的丈夫。
菊治覺得被對方強迫喝酒并沒有什麼可怕的,可冬香的感受卻似乎完全不同。
“那個人一旦喝醉酒就兩眼發直,所以我無可奈何就喝了一杯。
喝完以後,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困。
”
“你剛剛泡完澡,是不是有些虛脫?”
“不,不是那種感覺,我一下子頭暈目眩起來,連起身都起不來了……”
冬香說的事情聽上去非比尋常。
菊治剛想繼續追問,又覺得好像在探究人家夫妻之間的秘密,于是緘口不言,這時冬香靠近他,略帶膽怯地說:“我也許被人下了什麼藥。
”
“藥?”
“對,是安眠藥。
”
怎麼可能呢?難道冬香的丈夫不經她的允許,偷偷給她服用了安眠藥,而且是喝醉了酒回來?他為什麼非要對剛泡完澡的妻子做這種事情不可?
“那他是不是把藥放到了酒裡?不過你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特别嗎?”
“我當時覺得酒好像有點兒苦,那個人手裡有各種各樣的藥。
”
聽說冬香的丈夫在制藥公司工作,所以要想弄到安眠藥的話的确十分容易。
但是,這也不能成為偷偷給妻子下藥,使其昏睡的理由。
他是半開玩笑似的試着做的嗎?
“你就那樣睡着了嗎?”
“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我先休息了。
’說完我就要去卧室。
這時,就聽對方說‘到這邊來’……”
看樣子當時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菊治屏住了呼吸。
“我平時總是和孩子們一起睡,那個人獨自在裡面的房間睡覺,我被他強行帶到了裡面,我極不願意,但由于困得要命……”
“然後呢?”
菊治不由得把身體向前探去。
“我也記不清楚了,覺得自己好像被脫光了衣服……”
在深更半夜,丈夫親手扒掉了被安眠藥迷倒的冬香的睡衣。
“怎麼會呢?”
“可是非常奇怪,我醒來時發現,衣服都……”
即使睡着了,如果被人單方面脫光了衣服,感到什麼地方異常或許也十分自然。
“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一直拒絕和他……”
菊治以前聽冬香說起過一直逃避丈夫求歡。
即便如此,冬香說的事情也非比尋常。
在一天夜裡,喝醉回家的丈夫要求妻子陪他喝酒,然後将安眠藥放在酒裡等等,而且還将被藥放倒的妻子脫得一絲不挂……
如果是一般的夫妻,這種事情絕難想象。
豈止如此,就算夫妻關系多少有些異常,也不會有丈夫做這種事。
當然,冬香的丈夫好像十分怨恨她。
即使偶爾求歡,也很難得到她的允許,是出于對妻子頑固不化的憤慨,他才設計出這種愚蠢的事情的嗎?
這樣一想,不是不能理解,不過那難道說不是一種強奸嗎?就算因為對方是妻子,談不上那麼嚴重,可若換作妻子以外的女人,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