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方新教授說謝謝,訝道:“啊?為什麼謝謝我?教授?”
方新笑道:“如果不是你,我還在準備馬修利亞論壇的講稿,是你,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方新教授表情太激動,就好像那寶庫已經被發現了一般。
此刻的他們,都不會想到,事情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方新教授激動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冷靜下來,一冷靜下來,他的思維也恢複了缜密,他扭頭問道:“對了,強巴,你有什麼事瞞着我麼?”
卓木強巴沒想到方新教授會這麼直接的提出來,結巴道:“什……什麼!”
方新呵呵一笑道:“你是我帶出來的學生,你平日的舉動都瞞不過我的。
今天,我們在尋訪那個瘋子的時候,當你聽到有個女孩子也在打探那瘋子的時候,你的舉止很反常啊,而後,你一直都神魂不定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強巴,我的孩子,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卓木強巴的臉竟然罕見的紅了,幸好月光下不易察覺,他嗫嚅道:“教授,我,我有件事沒有如實的告訴你。
”
方新教授稍微斂起笑容,道:“什麼事?”
卓木強巴道:“唔,那個,那個唐明,她,她是女的。
叫,叫唐敏。
”說完,他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下了頭,同時回憶起在美國賓西法利亞洲和唐敏相處的日子。
四十二歲的卓木強巴,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他太強勢了,妻子與他同處時時時感覺到壓力,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那高大魁梧的身體,那如鋼似鐵的嚴峻面孔,那雷厲風行的辦事作風,無處不給身邊的人施加着壓力。
他手下的員工曾這樣小聲議論過:“如果和卓總同在一個辦公室裡,能讓你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
自從妻子帶着女兒遠離他之後,卓木強巴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可能就這樣奮鬥一生的時候,唐敏出現在他面前,一個清純的小女生,嬌滴滴的站在安德烈醫院門口。
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感覺她像一個需要人去保護的小公主,卓木強巴沒有想到,自己的情感會為她掀起波瀾,為一個隻比自己女兒大三歲的小姑娘。
在美國的1個多月時間裡,他無法壓抑自己,開始和唐敏頻頻接觸,越接觸越發現,這個聖潔的小公主,真的需要自己去呵護。
她的冰雪聰明,她的古靈精怪,她的開朗活潑,給卓木強巴那枯燥的生活帶來無窮的樂趣,卓木強巴說不出,他對唐敏的那種感覺,究竟是像父親對待女兒,還是情人間的依偎,又或許二者皆有,但是他已經十分肯定,他離不開唐敏,就如唐敏離不開他。
他們的相遇,就仿佛億萬星年前的兩滴雨水,經過浩瀚太空的遨遊,終于再次溶解在一起,彼此溶為一體,不可能再被分開。
他對唐敏的激情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愛得超過他自己的思索能力,以至于在第一次見到方新教授時,他需要隐瞞唐敏的性别。
因為他突然覺得,這位老教授精神矍铄,而且學富五車,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方新教授是獨居!
方新教授中年喪偶,沒有再婚,他兒子在加拿大攻博。
卓木強巴在開口的那一瞬間,把方新教授假想成了自己的情敵,為一個荒誕不經的理由,而撒了一個小謊。
而在蒙河街頭,當路人說起小姑娘時,卓木強巴馬上反應過來,唐敏來了,她也在找那瘋子的下落,他如何能不驚慌。
臨行前,卓木強巴是連哄帶騙,又是吓唬又是威逼,就是不許唐敏進藏,他知道,唐敏哥哥走過的那條路,不是簡單的用危險兩字就可以形容,這次尋訪的線路,說不定就是需要用生命作賭注,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心肝寶貝風餐露宿,忍受非人的折磨。
他都已經買好一份巨額保險,受益人是唐敏。
這次唐敏的出現,完全打亂的卓木強巴的陣腳。
方新教授聽完卓木強巴檢讨似的回答後,重新展開笑容道:“呵呵,厲害啊,把老師假想成了情敵。
我一個糟老頭子了,魅力還能有那麼大?”
卓木強巴憨厚答道:“老師的智慧使得老師永遠年輕。
”
方新笑道:“好了,是不是那個小姑娘還沒有定論,你不用太緊張。
早些睡吧,明天,我們還要去蒙河拜訪那瘋子一次,他一定還能給我們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啊,說不定,明天呀,你就能見到你的夢中情人呢,哈——”方新教授看着卓木強巴輕松的回房,面色卻漸漸沉了下來,心中暗道:“強巴,要是那個小姑娘,不是你的情人,那才讓人擔心呢。
”
第二天,卓木強巴起了大早,向父母做過禮拜之後,飯都顧不上吃,抓了幾塊糌粑奶渣,就讓張立驅車去蒙河。
車上,除了張立,其餘兩人都懷着忐忑的心情,為了不同的目的,他們都希望盡快的趕到蒙河。
剛到蒙河,就碰到那天給他們指路的那位老鄉,張立搖下車窗,打了個招呼,那位老鄉在回複時卻讓三人大吃一驚,他說道:“啊,是你們啊。
你們又來找那瘋子麼?我還以為今天早上是你們把那人接走了呢!”
“什麼!被接走了!”卓木強巴大聲問道。
那位老鄉道:“是啊,是開車來接走的吧。
”
方新問道:“什麼時候被接走的?他們是什麼人?開的什麼車?”
老鄉道:“早上七點左右,我也沒看清楚,我隻看到好幾個人架着個人上車走了,背影有些像那個瘋子,後來一直就沒看到那瘋子了。
他們的車和你們這車有些像,我還以為是你們呢。
”
張立馬上道:“我們去看看,看屋子裡還有什麼線索留下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