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會知道這些事嗎?貝拉薩爾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的隐私,這也是他生存的訣竅。
實際上他和那幾位可憐的女人的婚禮都是保密的,鮮為人知。
”傑布一字一頓地說,“每個妻子臨死前,貝拉薩爾都要找一個畫家為她畫肖像。
”
馬隆感到後背冷飕飕的,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些女人的畫都挂在貝拉薩爾在法國豪華宅邸的一間密室裡。
他把那些畫視為珍貴的藝術收藏品。
他受不了有一點缺陷的東西,每當他的妻子年近三十、花容将逝、細細的魚尾紋爬上眼角、頭上出現一兩根白發時,他便覺得不再需要她們了,但是他那多疑的心理又使他不能和她們離婚,因為畢竟她們和他共同生活了很久,對他所做過的許多事已耳聞目睹,這對他是個危險,所以必須除掉她們。
”
“我不明白,既然他知道最終要除掉她們,還幹嗎非娶她們呢?隻要她們作他的情婦不就得了。
”
“因為他愛好收藏。
”
“我還是搞不懂。
”
“在他看來,如果不娶她們就不算真正擁有她們。
”
“天哪!”馬隆看着雜志封面上的女人說,“待她們死了以後,他仍然以保存她們的畫的方式繼續擁有她們。
”
傑布說:“經過大師們的手,她們的美貌會永存,永遠也不會逝去。
”
馬隆的目光仍舊停留在雜志封面的女人上:“這麼說,他又準備除掉她了。
”
傑布說:“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如果你打進他們内部,答應為她作畫,或許會找機會救她一命,她所知道的關于貝拉薩爾的内幕對我們非常有用。
”
夜幕籠罩着四周,唯有汽車的燈光照在路旁的紅桃心樹林上。
“不行。
”
“不行?”
“雖然她遇到危險,但我不認識她,僅見過這雜志封面上的照片。
再說她又跟我沒任何關系。
”
“可是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
“我不想摻和你們中情局的事兒。
”
“可這對你來說也是報仇的一個好機會啊。
”
“報仇我自然有辦法,但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利用我。
”
“我真不明白,難道你真忍心袖手旁觀讓她死嗎?”
馬隆聽傑布這麼說心中很不快:“袖手旁觀的是你,别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就在幾分鐘前我還不認識她呢。
如果你真的認為她有危險,為什麼不派一隊人馬去救她呢?”
“我們不能這麼做。
時機還不到。
如果我們真這麼做的話,他就會加緊防範,這樣就失去了接近他的機會。
”
“所以你們所關心的是如何接近他而不是那個女人的安危,對嗎?”
傑布沒有做聲。
馬隆又說:“你想用她作誘餌釣我上鈎加入你們,讓我打進他們内部好調查他們的内幕而不是去救這個女人,這才是你的真正用意。
”
“我們的目的是兩者兼顧。
”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不願意被人利用。
要找貝拉薩爾算賬,我自有辦法。
”
“你能不能再好好考慮考慮?”
“見鬼,你和貝拉薩爾有什麼不同?都接受不了拒絕。
”
傑布打量一會兒馬隆,然後說:“沒有餘地了嗎?”
“沒啥好談的了,說什麼也沒用,我不會和你們中情局摻和。
”
“既然這樣,那麼好吧,”傑布平靜地說。
他皺着眉頭看着前面小鎮的燈光,聲音更加平靜地說,“我想去喝一杯。
”
“你生氣了嗎?”
“你太不夠哥們兒義氣了。
”
馬隆預感到他們的友誼可能從此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