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來愈像杜布依小姐。
胡思亂想:好像命該如此!我可以去珍表姊家,不,絕不!
那一刻我恨他,因為我相信他猜到閃過我心中的念頭。
他一定知道像我這麼一個獨立的女人,一定非常想留下,而他享受折磨我的樂趣。
他的妻子會多麼恨他啊!也許她自殺好逃開他,如果這就是答案,我也不會驚訝。
“我不知道法國人如此老古闆。
”我充滿惡意說,“在家我和父親一起工作,沒有人因為我是女人而介意。
可是你們有不同的原則,沒什麼好談了。
”
“我不同意,還有許多可以談的。
”
“那麼,”我說,擡眼看他的臉,“也許你可以開始說了。
”
“勞森小姐,你想要修複這些圖畫,是嗎?”
“我的職業就是修複圖畫,而它們愈需要修整,這件任務愈有趣。
”
“而你發現我有些需要嗎?”
“你一定知道,有些圖畫的情形很糟,當我發現你進來時我正在檢查這一張,是什麼樣的對待下讓它變成這個樣子?”
“拜托,勞森小姐,别那麼嚴厲地看着我,我不能為圖畫的現況負責。
”
“哦?我假設它們成為你的資産已有一段時間。
你看,這兒有一塊畫剝落了,這是粉筆式脫落。
很明顯的,它照顧不當。
”
微笑出現在他的嘴邊,他的臉變了,現在那兒有了一絲愉悅。
“多激烈啊!你不僅可以保護帆布上的圖畫,還能為人權而戰呢?”
“你希望我什麼時候走?”
“至少等我們談了以後。
”
“既然你不能雇用女人,我不認為有任何好談的。
”
“你太激動了,勞森小姐,不過現在我認為這是修複古畫者必備的一種特質,否則做不好工作。
我并沒有說我不雇用女人,那是你的假設。
”
“我看得出你不贊同我來此,那就夠了。
”
“你期望我贊同你的……欺騙?”
“伯爵先生,”我說,“我和父親一起工作,我接替他的職務,你先前邀他來此,我以為這個約定仍成立,我看不出任何欺騙行為。
”
“那你一定很驚訝那些因你而起的錯愕場面。
”
我簡短的回答:“在這種不被贊同的氣氛下很難進行那種精細的工作。
”
“我可以理解。
”
“所以……”
“所以?”他重複道。
“若是可以送我到主線火車站,我今天可以走。
我知道每天隻有一班車在蓋拉德停。
”
“你真細心連這個都想到了,不過我要重申,勞森小姐,你激動了。
你一定了解我有多難決定,請原諒我如此說,你看來還沒有老到累積足夠經驗從事這種需要高度技巧的工作。
”
“我和父親一起工作多年,有許多人雖然年紀老了,卻沒學得任何技巧。
你必須對它有直覺、了解、天生的熱愛繪畫。
”
“你像一個藝術家一樣的會描述一切,我知道,但是,嗯,三十歲左右是很難具備一輩子長的經驗的。
”
“我二十八歲,”我氣憤的回嘴,立刻我就發現自己掉入陷阱,他決定要搖撼我的堅定立場,讓我知道我不過像一般女人般不能忍受被看成比實際年齡老。
他擡起眉毛,發現這個面談很有趣。
我看出我洩露了我絕望的處境,而他冷酷的天性使他延長不做決定,以便盡量整我。
自我開始這趟冒險後,第一次我失去了控制,我說:“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我知道你已經決定我不能做這件工作因為我是女人。
好的,先生,我會在你的偏見中離開,那麼我會在今天或明天走。
”
有幾秒鐘他以嘲笑、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但是當我向門口走去時,他快步走到我身邊。
“小姐,你還不明白,恐怕你對法文的理解比不上你在繪畫方面的知識。
”
再一次我又吞下了餌,“我的母親是法國人,我非常了解你所說的每一個字。
”
“那麼我該怪自己詞意不清,我并沒說希望你走,還沒有。
”
“你的态度顯示你不準備信任我。
”
“這是你自己的假設,小姐,我向你保證。
”
“那麼你是希望我留下羅?”
他遲疑的要求道:“如果這麼說不算冒犯的話,我希望你進行一個小測驗。
喔,拜托,小姐,請别指控我性别歧視,我已經準備相信世界上有許多出色的女人,我對你的繪畫知識和熱愛印象深刻,我也對你的損壞清單及修複畫作的費用有興趣。
這一切都清楚、合理。
”
我害怕我的眼睛開始閃出希望的光,而洩露我的興奮。
我告訴我自己,若是他知道我多渴望得到這份工作,他會繼續作弄我。
他看出來了,“是這麼提議……但是你可以決定要今天走或明天。
”
“我是長途跋涉而來,伯爵先生,自然我喜歡留下完成工作……但是要在和諧的氣氛下進行。
你的提議是什麼?”
“你先修複一幅畫,若是順利完成你就可以繼續修複其餘的畫。
”
那一刻我很快樂,該松一口氣了,當然嘛,我肯定自己的能力。
未來很明确,不必含羞帶愧的回倫敦!沒有珍表姊!不僅如此,有一股莫名的喜悅、參與感及興奮,我無法解釋。
我确信自己能通過測驗,那意味着将在古堡長期停留,未來幾個月這個美妙的老房子将是我的家。
我可以探索它及其中的寶藏,我可以繼續與巴士泰德家的友誼,我可以放縱自己對古堡居住者的好奇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