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仁慈。
記得她有個好靈魂,簡單,也許,但是她盡力而為。
她總是如此,而且她對你有益,永遠記住這點,并對她仁慈,吉娜薇薇。
”
“是的,外祖父。
”
“我希望你不會變得對她不耐煩。
”
“不常有,外祖父。
”
“有時候?”他緊張不安。
“嗯,隻有一點點,我隻是說你這個愚笨的老女人。
”
“那不和氣,事後你有沒有向聖人祈求原諒?”
“有,外祖父。
”
“若是之後你又立刻犯同樣的罪,祈求原諒是沒用的。
注意你的脾氣,吉娜薇薇。
若是你脾氣來了要做傻事,記住招緻的苦果。
”
我猜想他知道外孫女的野性多少,是否拉諾來看他,告訴他,他知道她把我關在秘密地牢過嗎?
他吩咐送來酒和小餅幹,一個老婦送來,我猜她是拉比斯家的一員,她的頭發上戴着白帽,有點不高興,一言不發的放下酒。
吉娜薇薇喃喃緻意,這婦人行個屈膝禮出去了。
當我們喝酒時,老人說,“我曾聽說那些畫要修複,卻沒想到是一位女士來做。
”
我解釋我父親的死,以及我來完成他的職責。
“一開始有一點慌亂,”我說,“不過伯爵似乎欣賞我的工作。
”
我看到他的雙唇緊閉,雙手緊抓毯子。
“所以……他欣賞你。
”他的聲音和整個表情變了,我看到吉娜薇薇坐在椅緣,緊張的望着她外祖父。
“至少他藉着允許我繼續修畫,暗示了他是。
”我說。
“我希望,”然後他聲音隐沒,我沒有聽到剩下的句子。
“對不起,我沒聽到。
”
他搖搖頭,提到伯爵的名字,顯然令他沮喪,所以這裡又有一個恨伯爵的人,不知是他心中的什麼激起了他的恐懼和恨意。
從此談話變得不對勁,吉娜薇薇想要逃開,詢問是否可以帶我參觀院子。
我們離開主廳,通過九條過道,進入一個石頭鋪地的廚房,她帶我通過它到花園。
“你外祖父很高興看到你,”我評論,“我相信他喜歡你常來看他。
”
“他不注意,他忘記,他很老而且中風後就和以前不同了,他的心智不清醒。
”
“你父親知道你來嗎?”
“他不問的。
”
“你是說他從來不到這兒。
”
“從我母親死後,他就沒來過。
外祖父不想見他,他會嗎?你能想像我父親在這兒嗎?”
“不能。
”我實在的回答。
我回頭望着房子,看到上面一間屋子的窗簾被掀起,我們正被監視,吉娜薇薇随着我的瞪視,“那是拉比斯太太,她在想你是誰,她不喜歡現在的樣子,她想回到老時光,那時她是客廳女仆而拉比斯先生是待客仆役,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
他們若非外祖父留給他們一筆遺産,要他們服侍到他死,他們是不會留下來的。
”
“這是個奇怪的家。
”我說。
“那是因為外祖父隻有一半的生命,他像這個樣子已經三年了,醫生說他不能再活幾年——所以我假設這就是拉比斯覺得值得的原因。
”
三年,我想,那是法蘭可絲去世的時間,是受到打擊而中風的嗎?若是他愛她一如他明顯的對外孫女的愛,我可以了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吉娜薇薇叫着,“你想着那正是我母親去世的時候,外祖父在她去世前一周中風,是不是很奇怪……每一個人都以為他會死,沒想到卻是她。
”
好奇怪!她在她父親中風後一周,因鴉片過量而死。
難道這件事影響她至深,使她結束自己的生命?
吉娜薇薇已經轉身回屋,我靜靜的跟在她後面,牆上有一扇窗,她快速通過它,并為我握住門,以便我進去。
我們在一個鵝卵石庭園中,那兒很安靜,吉娜薇薇穿過卵石,我跟着她,覺得我好像參與一項陰謀。
“這是哪兒?”我問,但是她伸一隻手放在她唇上。
“我想讓你看個東西。
”
她穿過大廳,領我到一扇門,将它推開,這房裡空無一物,隻有一張草褥床,一把祈禱椅,一個木櫃,地闆是石闆,沒有毛氈或地毯。
“外祖父最愛的房間。
”她說。
“這像修士的鬥室。
”我說。
她高興的點頭,她看來神秘兮兮的,并打開了木櫃。
“吉娜薇薇,”我說,“你沒有權利……”
但是好奇心卻無法讓我抗拒去看裡面的東西,我驚異地發現:是一件苦行僧粗布衫,那兒還有另一件令我發抖的東西:一條鞭子。
吉娜薇薇合上櫃門。
“你覺得這間房子如何,小姐?”她問,“這兒和古堡一樣有趣,不是嗎?”
“我們該走了,”我說,“我們一定要和你外祖父道别。
”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很沉默,而且我自己也無法把那幢奇怪的房子趕出腦海,它就像夢魇留在記憶中的某種東西。
留在古堡中的客人走了,我立刻就查覺這個改變。
我變得和此地的生活沒那麼疏離了。
例如,一天早上我正要離開畫廊,和伯爵面對面相遇。
他說:“現在所有的訪客都走了,你該不時的與我們共同用餐,勞森小姐。
自家人用餐,你懂嗎?我保證你可以教導我們你喜愛的主題,你願意這麼做嗎?”
我回答那是令人高興的事。
“那麼,請今晚加入我們。
”他說。
當我回房時,我覺得洋洋自得。
雖然我和他的會面常帶給我震怒,但是卻很刺激。
我拿出黑天鵝絨服裝,将它放在床上。
當我這麼做時,有人敲門,吉娜薇薇進來了。
“你今晚要出去吃飯?”她問。
“不,我将和你一起用餐。
”
“你看來很高興,爸爸邀你了?”
“接到一個稀有的邀請的确令人愉快。
”
她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