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
他在距我幾步外站住,向我一鞠躬。
我笑着,轉身走向古堡。
我很早上床以便補足前晚不足的睡眠,假寐中,模糊的夢境出現了。
這很奇怪,在家中我很少做夢。
混亂的夢境中出現了巴士泰德一家人,酒窖中的酒,每個中都有一張看不清的臉,我知道那是死去的伯爵夫人。
有時我感覺到她出現卻看不到她,她好像在我身後耳語警告我:“走吧,别卷入這個奇怪的宅第中。
”然後她再度嘲笑我,但是我不怕她。
另外一個黑影驚吓了我,是伯爵先生。
我聽到遠方傳來這幾個字,然後愈來愈大聲,好像有人在我耳邊大叫似的。
我驚醒了,有人在大叫,走廊上有聲音及急促的腳步聲,雖然還不到清晨,古堡卻已經蘇醒了。
事實上,在我倉促點起的燭火照耀下,我放在桌上的表指着十一點剛過。
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這使每個人都等待、害怕。
伯爵回家了。
我躺着無法入眠,幻想清晨時會發生什麼事。
當我按平日時間起床時,古堡很安靜。
我輕快的起身并拉鈴要水。
水來的很快,我告訴自己,女仆看來大不相同,她很不安。
所以即使是最下層的仆傭,伯爵還是有他的影響力。
“你希望早餐和平日一樣嗎,小姐?”
我有些吃驚,說道:“當然,謝謝。
”
我猜他們都在談我,并自問我的命運将如何。
我環顧室内,也許我再也不能睡這兒了,我想着。
想到就要這樣離開古堡,我變得不快樂,我還沒有真正了解那些在我心中留下影像的人。
我想更認識吉娜薇薇并試着理解她,我想看看堂兄回來後對菲利浦·泰拉泰爾的影響;我想知道拉諾将為她的管教不當負起什麼樣的責任;我也樂意聽聽杜布依小姐到古堡來之前的遭遇。
當然,還有巴士泰德一家,我想坐在他們溫暖的小屋中談談葡葡和古堡。
然而我最想一會的是伯爵,不是那種簡短而僅此一次命令我離去的那種會面,而是深入認識他。
似乎一般人相信他要為妻子的死負責任,即使他沒有親自下毒。
我的早餐送來了,而我興奮得吃不下。
不過我還是決定不讓任何人說我太害怕以緻食不下咽,所以我如平時般喝下兩杯的咖啡,吃下熱面包卷,然後到畫廊去。
在這種狀況下工作并不容易,我已經準備好一份清單,那是菲利浦·泰拉泰爾說過會在伯爵回來時交給他的。
當我呈上,經他審視後,他會對我微笑,很明顯這是種專家做的工作。
我确信他希望它能多少讨好伯爵點,以便彌補他留下我的這項決定。
他心中還有一些仁慈在,我确定這一點。
他希望我得到這份工作,因為我曾顯露過我多需要這份工作,除非我對他要求太高,否則我得說他是一個仁慈的人。
我想像伯爵接到我的清單,聽說來的是女人而非男人。
不過我無法清楚的描繪出他,我所能想像的隻是一個高大的人,有白色的胡須和冠冕。
這是一幅畫不是路易十四就是十五,國王……古堡之王。
我拿着一本筆記本,想要快速記下我原先檢查時漏掉的重點,若是他讓我留下,我告訴自己,我會沉浸在工作中,即使他殺了二十個妻子我也不會注意。
畫廊中有一幅畫,特别吸引我的注意力。
這是一個女人的畫像,服裝屬于十八世紀中葉或早些。
它吸引我并非因為它是畫廊中最好的一幅畫——畫廊中還有更好的畫,而是因為它雖然比其它的畫時代晚,但損壞的非常嚴重。
油彩變暗了,整個表層上都是斑點,就好像曾被風吹雨淋一般。
當我聽到背後有移動的聲音時,我正審視這幅畫。
我轉頭發現一個男人進入了畫廊,站在那兒看着我。
我感到心慌,雙腳發抖,我立刻就知道,我終于和泰拉泰爾伯爵面對面了。
“是勞森小姐,一定的。
”他說,即使他的聲音不尋常——低而冷。
“你是泰拉泰爾伯爵?”
他彎腰為禮,并沒有走向我。
他的雙眼穿過畫廊審視着我,而他的态度和聲音一樣的冷。
我注意他很高,并被他的瘦長吓一跳。
他和菲利浦有一點點相似,但是這個人沒有菲利浦的柔弱。
他比他的堂弟黑、高高的骨使他的臉棱角分明的近乎邪惡。
他的眼珠顔色很深,有時近乎黑色,我後來發現這視他的心情而改變。
他的眼眶很深,眼睑很厚;鷹鈎鼻使他的臉更高傲;他的嘴很善變,這看他扮演的是什麼人而定。
不過此刻我隻知道他是一種人——傲慢的古堡之王,我的命運由他決定。
他身穿一件有天鵝絨領的黑色的騎馬裝上衣,他的白領巾上是一張蒼白冷酷的臉。
“我堂弟告訴過我你來的經過。
”他現在向我走來,他的神态就像國王穿越鏡宮似的。
我很快就恢複常态了,再也沒有比高傲更能激起我帶剌的武裝。
“我很高興你回來了,伯爵先生。
”我說,“我已經等待數日以便知道你是否留用我做這件工作。
”
“想必你一定很疲累,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浪擲時光。
”
“我發現這個畫廊很有趣,我向你保證,這不是一個令人不悅的浪費時間的方法。
”
“真可惜,”他說,“你沒有告訴我們你父親已去世,否則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
那麼我得走了,我覺得很憤怒,我是如此的不幸。
回到倫敦,我想着,我該找一家寄宿公寓,可是我在找到一份工作前如何支付這筆費用呢?我想着幾乎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