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而是陰暗中的刺殺。
對手也不再是什麼狠辣的黑道角色,而是政治或金錢交易上的阻礙者。
黑子至今已經殺了十三個人(不包括這十三人的護衛随從),而“大樹堂”裡多數人卻連他的名字也沒有聽過。
——我已經不可能成為第二個爹嗎?……
同時,黑子眼看着于阿狗從“武備塾”以首席生肆業(當然,那是父親用錢替他買回來的),并且在禁衛軍“神武營”謀得官職。
——而我,除了殺人後做的惡夢之外,什麼也沒有……
雨繼續下着。
廳堂裡的人們似乎未被這雨影響心情,宴會的鬧聲仍然繼續。
黑子垂下頭來。
地上的水窪,仿佛浮現出柔兒那張美麗得令人心碎的臉……
一隻手掌忽然搭在他肩上。
黑子自從開始殺人之後,從未被人如此接近也毫無警覺。
雨沒有再打在他身上,頭頂撐了一把傘。
撐傘的是那手掌主人的随從。
“你不進去喝喜酒嗎?”
黑子回過頭來。
他見過這人一次,在“大樹總堂”。
是甯王爺,今夜到來作客。
另有兩名随從替他打着另一把大傘。
黑子正要跪叩,甯王把他托住了。
黑子瞧見甯王那威嚴但親和的微笑,不禁呆住了。
“本王聽過關于你的事情。
”
“我的……事情?……”
“任誰在十五歲時就能單獨刺殺‘那個人’,都值得我留意。
”
黑子幾乎要露出感激的表情,可是他忍住了,那件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承認。
即使他猜想,刺殺陸英風本來就是這位王爺下的命令。
看見黑子那不置可否的表情,甯王更欣賞他了。
“你很傷心吧?”甯王指一指室内的婚宴。
“甚至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京都?”
雖然顯得甚為無禮,黑子還是沒有回答。
“本王有一個任務,希望交托你去做,它正好需要你離開京都一段日子。
”
“請問王爺……是什麼?”黑子目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你直到現在最擅長的是什麼?”
——殺人。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甯王拉起黑子的手,仔細看着他那隻寬厚的手掌。
“比你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困難一百倍。
”
他把黑子的手掌卷成拳頭。
“一個人要掌握自己珍視的東西,便需要力量。
不是你過去常用的那種,是能夠命令他人的力量。
”
他放開黑子的手,又說:“你完成這個任務,就是替本王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隻要你活着回來,本王承諾會給你這種力量,你将得到所有你希望的東西。
”
黑子雙眼發亮。
他回頭,再瞧瞧那窗戶裡的燈光。
“你不必馬上回答。
決定了,随時來甯王府。
”甯王說完就轉身走了。
兩個打傘的随從緊跟着,不讓王爺的衣服沾一滴雨。
黑子再次沐浴在雨水中。
他仰首瞧着黑暗的天空。
雨已變小了,雲霧正漸漸散去。
他看見一兩點孤獨的星光。
在甯王離去還未足二十步時,黑子從後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