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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菩提萨陲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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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軍”賊匪聲勢大張,關西地帶官軍告急的消息,陸續送到首都的統治者手中。

     路昌城被擊破後的一年零九個月内,接連又有十七地被匪軍攻占。

    其中又以銅城淪陷最為關鍵。

     銅城扼守着秦州東部山區的險要關口,是把匪軍困鎖在秦州以内的重鎮,官軍在此布下了重兵,加上險要的地勢,滿以為如鐵桶般堅硬難攻。

     就在這場戰役裡,“三界軍”一名猛将橫空出世。

    此賊不知姓名,但根據情報就是匪首“荊王”的親生嫡子,封号“小玄王”,其他背景與其父親一樣的神秘。

     正當“飛将軍”毛人傑領着五萬匪軍正面攻打銅城之際,這“小玄王”卻帶着二千壯士,用了七天時間翻越了飛鳥難渡的焦嶺,繞到銅城背後,閃電攻破了防守薄弱的東面城門。

    原本出關迎戰毛人傑的守将周重輝,突見城内告急,急于回軍搶救,緻使陣勢大亂。

    毛人傑乘着對方犯錯而全力追擊,僅僅一個下午銅城即易手。

     匪軍取得東進的要道控制權,沖出秦州一地,是朝廷最大的夢魇。

    皆因東鄰的伊州地帶,本來就有十數股馬賊出身的流匪作亂,到處劫掠燒殺,雖因勢力分散而隻限于遊擊戰,但極是慓悍難讨。

     果然,“三界軍”一沖出秦州,這些流匪馬上如蟻附膻,“三界軍”為了加快壯大的速度亦廣開門戶。

    匪軍新加入的全是慣戰的騎兵,令“三界軍”陣容更為完備。

     乘着這股銳氣,“三界軍”把半邊伊州都納入了掌中。

    投軍的農民亦不斷增加,兵員總數已突破十萬之衆。

    朝廷不敢怠慢,南藩諸王從老家急調三萬子弟兵,于伊州東南地帶加入布防,方才止住了匪軍的擴張。

    雙方在伊州中部形成長達兩年的對峙之勢,期間沒有發生過任何大規模的戰役。

     匪亂亦令“大樹堂”蒙受重大損失。

    位于秦州和伊州西部的七個分堂和十六個貨站全部要撤走,三座岩鹽礦也都被“三界軍”控制了,西北路的鹽運可說已完全癱瘓。

    有兩個分堂因撤走不及,分堂掌櫃及旗下兄弟門生悉數被占領的“三界軍”所擒,四百餘人遭殘酷處決。

     為了彌補這損失,加上要支援朝廷的軍饷支出,于潤生下令擡高其他各地區的鹽貨價格。

    這當然激起了民間的不滿,甚至有數處地方的農民欲效法“三界軍”起義。

    但由于這些亂民裡缺乏了像“荊王”這等具有号召魅力和向心力的領袖,聲勢甚為弱小,連官軍也不用出動,單靠“大樹堂”在當地的黑道武力就将之鎮壓了。

    隻有蘿縣一地的民亂比較嚴重,要首都的狄六爺帶領三千名“親兵”在當地分堂坐鎮才能平息。

     這兩年,朝廷與“三界軍”雙方都在積蓄兵力和密切籌劃。

    所有人都嗅到: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即将來臨…… 在隻有一點燭光的房間裡,赤裸的于柔擁着這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兄長,臉上泛着激情過後的紅暈,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毫無睡意。

    她可不想沉入夢中,讓這晚上就此無聲地溜走。

     于承業閉着眼睛,卻隻是假裝入睡。

    他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要叫她等我嗎?可是彼此都知道,根本就沒有将來……要告訴她以後不再見面嗎?他卻不希望到了明早告别時,最後看見的是一個流着眼淚的柔兒…… ——為什麼呢?……我喜歡的不就隻是她的身體嗎?她傷心又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這是于承業離開首都的最後一夜。

    明天他就要出發前赴銳州真陽城出任“馬辎督軍”一職。

    雖然那并非前線,他心裡還是充滿了焦慮。

     他知道以父親的力量,讓他留在首都“神武營”,甚至幹脆辭去軍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畢竟是“大樹堂”堂主的唯一兒子,不言自明的未來繼承人,要是有什麼閃失,在一場戰争中遇險,那可就太笑話了。

     “阿狗,放心去吧。

    ”于承業接到任命狀後,父親這樣對他說。

    “我不會讓你在一場為别人而打的戰争中,不明不白地送死。

    ” 那時于承業就明白:都是父親的安排。

    戰争是難得的契機,過去每一次于潤生都從中得到重大的收獲。

    這一次也不例外。

    父親必然是希望趁着軍隊内部在戰争期間發生的急激變動,擴張“大樹堂”在軍中的人脈關系。

    于承業就是這任務的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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