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道奇箭型車的登記車主之一。
終于,他讓鄰居中的一個女人相信了他不是警察,而是保險公司的,正在努力查找露茲的下落,以便自己能夠就她孩子的事給她寄發一筆錢。
她已經搬走了,那個鄰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或許是在三星期前的一個早晨,她一大早就走了,再沒有回來。
然而那個鄰居認為她曾在那家大阪旅館工作過多年。
或許他們那兒有她留下來的轉遞郵件的地址。
“那輛車嗎?是的,它是綠色的。
那副保險杠上的貼紙寫着‘FINATA’。
”
哈迪在網上對此做過一些調查。
FINATA是薩爾瓦多共和國的一場農業改革運動。
在這個國家裡,百分之十的人口擁有百分之九十的土地。
大概在十年前,FINATA曾一度成立了一個激進的政府,在國内推行重新分配财富的計劃,但它的大部分支持者不是被殺頭,就是被驅逐。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推想得到了。
她和她的兒子來到了這裡,後來帕納塞斯讓他喪了命。
作為那家公司的代言人,馬卡姆對這個男孩的死亡承擔了社會責任,然而哈迪知道這事的罪魁禍首是羅斯。
但在露茲·洛佩斯的眼裡,是馬卡姆殺了她的孩子。
無依無靠,一貧如洗且身處異國他鄉的她或許覺得自己無力依靠法律手段來讨回一個公道。
法律絕不會動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一根指頭。
但她可以自己為她的兒子報仇。
她可以用車撞倒那個貪心不足、冷漠無情卻帶着一副惡心笑容的雜種。
現在是六月二日,星期六下午四點。
屋外,陽光燦爛,但吹起的寒冷北風還是讓人感到陣陣的寒意。
但在三葉草酒吧,哈迪正在舉辦一個私人聚會,裡面暖意融融,絲毫也不讓人覺得冷。
這家酒吧此時擠滿了來自各行各業的客人,包括市裡的工人、警察、律師、法官、記者,各種祝福者和他們的孩子們。
他們已經從屋後拖進來一些鋸木架,在上面鋪上一些膠合闆就做成了一張長長的桌子,擺在那間房子的中央。
聚會一開始,看來有幾分鐘時間是要用來贈送禮物和頒發紀念品的,接下來除了盡情地玩就沒有别的安排了。
那兩個坐在輪椅裡的家夥處在桌子的上首位置,身後就是那些為了騰出場地臨時碼放起來的沙發。
傑夫埃利奧特的禮物是送出的第一份禮物,他砰的一聲在桌子上重重地蔽了一下自己的玻璃杯,讓房子裡安靜了下來。
麥圭爾将唱機頭轉到了哈迪專門為這個場合購買的那張唱片中的這首歌曲上,這是裡面唯一的一首迪斯科,格洛裡亞蓋洛爾的《我會活下來》。
“我想隻有這個才是适合送給你的東西。
”埃利奧特隔着桌子伸手遞過那個扁平的包裹時說道。
“這是什麼?”格裡斯基問道。
“它是在你看上去就快要不行了的時候,我正寫到一半的那篇‘城市對話’專欄文章的稿樣。
它是一堆謊言。
”
“我沒有快不行了的時候。
我隻是在休息而已。
那真是個累人的案子。
”
“好吧,那你可是把我們都騙過了。
”
在大家的一片要求聲中,格裡斯基為了逗樂将那篇已經加了外框裝飾起來的稿樣舉了起來,接着所有人都拍手歡呼。
哈迪,弗蘭妮,還有特雷娅圍坐在桌子的另一頭。
“那個輪椅有點多餘了,你不這樣認為嗎?”哈迪問道,“他昨天在你那個地方走路走得很好。
”
“還有幾星期時間他都不可以用力的。
”弗蘭妮說道。
“醫生的命令,”弗蘭妮補充說,然後靠過身來悄悄地說道,“這個傻瓜上個星期在試着做仰卧起坐,把一個傷口上結的痂都給撕裂了。
仰卧起坐!”
“他做了多少個?”哈迪問道。
“迪斯馬斯!”弗蘭妮對他的冒失嗔怪道。
“八個,那個傻瓜!”
哈迪仰起頭來,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
“就八個,他就把自己的腸子都掙斷了。
”等他低下頭來,目光回到桌上來的時候,高興地看到他最好的朋友正難堪地坐在那兒,“真是個沒有骨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