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翻動着。
像埃利奧特這樣一個訓練有素的記者,如果他此時在這間房子裡的話,應該會意識到一些疲憊甚至是委靡的迹象。
當然,他也缺少幽默感。
哈迪長長地吐了口氣,說:“寫一個精彩的專欄作品吧,傑夫,讓我覺得自己身臨其境。
”
格裡斯基還不能跟圈子裡的職業夥伴們談論這件事,隻能跟妻子分享心中的思慮。
如果特雷娅提出要求的話,傑克曼會讓她休息十五分鐘的。
現在,她和阿布就站在第七大街大樓旁邊的階梯通道上,啜飲着各自手中紙杯裡的茶。
午後的風已經起來了,他們不得不背靠着大樓的牆壁以躲避風頭。
從這裡看出去,高速公路和雙子峰已經在視線範圍之外了。
“我想你把我帶到這個浪漫的地方,我們就可以度過一天中的這段時光了。
”
“如果你願意,我們當然可以這樣做,”格裡斯基告訴她,“那樣的話我會相當開心。
”
她吻了吻他。
“我已經看出來了。
你是在想着别的什麼事吧?”
他對她講了馬卡姆的事情,還有他對那種巧合論是多麼的不舒服,以及把馬卡姆之死劃入這個類型的觀點。
“但當我告訴迪茲這可能不是一樁蓄意殺人案時,我沒有說假話。
那是我的守護天使——三十年來的職業經驗——在我耳邊響起的一種聲音。
”
“但是?”
“但是我的另一個守護天使,這個壞東西,不停地在我耳邊重複這些話:‘也許,如果是,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撞倒他?”
格裡斯基點頭表示認同。
“我一直試圖想象在一個清晨,曙光乍現,太陽等待升起時的案件劇情,但我不能說服自己。
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是的,或許它已經發生了,但我認為沒有發生。
”
“為什麼不可能呢?”
她也許是唯一他曾笑臉以對的人。
就像現在,他笑着對她說:“你這樣問真是太好了,我會告訴你原因的。
第一,也是最明顯不過的原因,是那個司機沒有完成他的任務。
馬卡姆在出事之後活了将近四小時,并且如果他沒有被扔進垃圾桶,他或許已經脫離了險境。
那個司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将馬卡姆置于死地了。
如果他有明确的殺人目的,他要麼會倒車回來碾壓馬卡姆,要麼會停下車,出來拍打幾下馬卡姆的頭,以确認自己任務的完成。
”
“聽起來不錯。
”特雷娅說。
“但事實上就是這樣的。
”他接着給她講第二個理由,和他對哈迪說的一樣。
拿汽車作為謀殺武器,是一種愚蠢而尴尬的選擇。
如果一個人絞盡腦汁去事先謀劃一次謀殺并等待時機實施的話,阿布認為,即使是一個白癡也會自然而然地買上一把槍,如果這不是最方便的辦法,起碼也比較方便。
更關鍵的問題在于,與任何車輛相比,槍作為作案兇器,事後的抛棄處理更為簡單。
“好吧,我相信你說的是對的,他或許不是被謀殺的。
”
“我知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但是……”
“但是你想保留選擇的餘地。
”
“說對了。
正是這一點讓我遇到了真正的麻煩,不知道今天午餐時有沒有給你留下這種印象,我的朋友和你的上司克拉倫斯·傑克曼打算對所有與帕納塞斯有關的東西進行一定的政治打擊。
該集團首席執行官的死訊不會藏在《舊金山紀事報》的副版上,并且在這樁案子得到解決之前,有關案情的報道還從報紙上消失了好多天。
”
“不,我不這樣認為。
”特雷娅表示同意。
“這肯定是一起殺人案,并且可以讓人确信它就是——但或許不是——一樁謀殺案,可究竟是誰接了這件案子?”
特雷娅長期以來一直與殺人案範疇内的問題打交道,并且在面對困難局面時有很好的靈感。
按常規來講,阿布跟這件案子沒有任何關系。
那隻是一件車輛肇事逃逸案。
兇殺案組會指派人員去查找肇事車輛,也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麼做,事情的結局可能就是這樣。
現在,因為他手下有了菲斯克和布拉科,他不得不把這件案子交給他們,事實上,他也已經這樣做了。
如果他把這件案子交給他手下一個有經驗的探員,他的手下會覺得這是一種侮辱,而且還會嘲笑他;其次,市長和督監會要他的腦袋的,并且可能真的就要了。
接下來,如果有奇迹中的奇迹,它最終被證明是一樁真實的、帶有政治目的的謀殺案的話,他把它交給了他手下的兩個新手——或許他們會将這案子攪得一塌糊塗——這不僅會激怒傑克曼,還可能損害法官與警察局的關系,而這種關系是确保現政府管理工作得以有效執行的有益組成部分。
“我想說的是你讓那兩個新來的男孩辦這個案子。
”
“所以我自己親自到這裡來了,但這樣對案子是一種損失。
”
“還好,”她輕輕地拍着他的臉說,“從經驗來看,你把那些事處理礙都很好。
”
但到下午時,格裡斯基把菲斯克和布拉科叫回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