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安妮塔董接受詢問時,她對格裡斯基渴望了解的東西有所保留,而這一點也讓格裡斯基充分弄清楚了布拉科和菲斯克兩人各自的表現。
于是,他下令禁止他們直接跟董提到的其他任何證人進行問話,尤其不能靠近埃裡克肯森或者帕納塞斯總部的任何人員。
除非他們自己發現了新的線索,找到了别的證人,那他們才可以自行作出判斷。
他還要求他們每天都要及時向兇殺案組報告調查情況,不管是什麼結果。
上尉甚至已經提出建議,考慮到他們的專業領域,讓他們去訪查一些汽車美容店和洗車行,追蹤巡警們在一些企事業單位或社區裡看到的可疑車輛,這或許是有效利用他們時間的一種辦法。
菲斯克比較愉快地接受了這項任務,幹脆得就像得到了解脫一樣。
但是當他們駕車東奔西跑,在下個沒完的雨中執行了好幾個小時的任務後,布拉科失去了耐心。
“該死!這不再是起車輛肇事逃逸案了,哈倫!格裡斯基讓我們去搜集案情,而且我們可能會打破一些雞蛋,再用它們做成相當不錯的煎蛋。
但我詛咒在這倒黴的天氣裡再整天開着車到處去尋找一輛見鬼的車子。
總之,那不是殺掉他的東西。
”
他們從司法大樓出發,此刻在市政大廳附近的範尼斯大街遇到紅燈停了下來。
菲斯克在乘客座位上蜷縮成一團,抱着胳膊抵禦着嚴寒。
他搖晃着腦袋說:“格裡斯基說的是尋找那輛車,不要跟肯森糾纏到一起。
”
“那好吧,不過他的老婆怎麼樣?她和馬卡姆搞到一起,你知道她是如何扯上這事的。
”
這話讓菲斯克感到不快。
“我不知道。
這事跟肯森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另外,她住在哪兒?”
“在安紮街,USF後面。
我有她的住址。
”
“你是怎麼弄到的?”
“我打了信息查詢中心的電話問到的。
”他轉過臉來對他的同事笑了笑,“信不信由你,居然給查到了。
她住在離恺撒大道大概四個街區的馬索尼克。
我還扮成一個駝背到那兒去實地查訪了一下。
千真萬确。
你留意過有多少醫生的老婆是護士嗎?我說咱們過去跟她談談吧。
”
菲斯克對這個提議不以為然,但過了片刻,他又神氣活現了起來。
“你記得你開車把我放在達第奇餐廳的那天晚上吧?我向我的卡西姨媽提到了案子的事,她說帕納塞斯的所有麻煩已經成了真正讓南希羅斯蒼老得更快的一塊心病。
她為她感到很難過。
”
“南希羅斯是誰?”
“馬拉奇羅斯的老婆。
”
“我不認識馬拉奇羅斯。
”布拉科坦言。
菲斯克勉強露出了一絲淺笑。
“馬卡姆一死,”他說,“帕納塞斯現在歸他掌管了。
今天你沒有看‘城市談’嗎?寫得有趣極了。
”
“你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個警察嗎,哈倫?那你的姨媽認識他的老婆嗎?”
“相當熟,我認為。
她認識所有人。
”
“這是有用的情況。
”布拉科指出,“而且我們正好說到這幾了,市政大廳就在右首邊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他突然打定主意,把車停靠在了路邊,“讓我過去跟你的姨媽打個招呼吧。
”
從外表上看,卡西威斯特與她的外甥看不出有任何共同的遺傳基因。
布拉科心想,或許她隻是與同哈倫有血緣關系的家庭成員的妻子。
五十五六歲的年紀,加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動靜之間的舉止和嬌小的身架,短短的灰白頭發,讓達雷爾布拉科面對她時滿腦子隻想到了麻雀的樣子——一隻态度友善,頭腦聰慧的麻雀。
這位市政督監的辦公室在二樓,小而整潔,但是十分的舒适。
屋裡面擺着一張老舊的辦公桌,書架是嵌牆式的,朝西的一面牆上有一排窗戶。
她的外甥和他的拍檔出乎意料地出現在她的辦公室,不過這對她來說似乎并不是什麼打擾的舉動。
她熱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吩咐她那個穿着不俗、态度謙恭的名叫彼得的行政助理送幾杯咖啡過來。
在幾分鐘的簡短寒暄和走馬觀花式地看了看她的工作空間——各擺有一張辦公桌的一間小卧室、一間狹小的圖書室和一間檔案資料室——之後,當咖啡送到時,她關上了他們身後的辦公室門,大家都坐了下來。
“那麼,”她開口說,“我猜你們到我這兒來是要說跟帕納塞斯有關的事情。
那不是‘城市談’專欄正在進行毀滅性打擊的嗎?我不知道馬拉奇羅斯今天要怎樣面對他的員工,對董事會的事情閉口不談。
嗯……”她眼裡流露出期待得到答案的眼神,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布拉科充當起了臨時代言人的角色。
“哈倫說你認識羅斯夫人。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們去跟她談話之前告訴我們關于她的一些情況。
”
“為什麼你們想找她談話?不相信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嫌疑犯嗎?”
菲斯克坦率地答道:“我們的本意是你可以給格裡斯基上尉打個電話,讓他做事有所收斂。
這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起真正的案子,而且我認為他想讓我們待在外圍工作,不要用幼稚可笑的問題去打草驚蛇,驚動任何重要的證人。
”
“帕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