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開着的,瑪琳亞什在裡面。
這不由得讓他思忖起來,他本該預料到傑克曼也會叫她來的。
畢竟,她将要對帕納塞斯,而且完全可能還有他的委托人一并提起公訴的人。
“迪茲,還好嗎?”傑克曼連珠炮似的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抱歉,我們的讨論進行得慢了點。
”
他跨進門去,臉上一直帶着笑容。
“如果你和瑪琳之間的事情還沒結束,”他開口了,言語之中完全都是為了他們着想的意思,“我并沒打算催你們。
我相信特雷娅和我可以找到什麼辦法來愉快地度過更長的時間。
”
傑克曼對他報以一笑,畢竟大家都還是朋友。
“瑪琳想的是她願意多待一陣子,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些事情她想跟你商量商量。
特雷娅告訴過你我已經讓阿布順便過來一下嗎?而且他就在這兒。
”
格裡斯基和哈迪各自坐在長沙發的一頭。
兩人之間既沒有言語,也沒有目光的接觸。
瑪琳依舊坐在她的椅子裡,傑克曼拉過另一把椅子也坐了下來。
這場面看上去就像是幾個朋友在聚會。
哈迪直奔主題。
“我明白馬卡姆先生的死已經使他成了一個潛在的謀殺受害者,你已經決定召集一個大陪審團。
我聽說他們在調查的不僅僅是馬卡姆的死亡,而且還包括帕納塞斯所有的運營情況。
實際上,我想這原本就是我的想法,在沒有任何人死亡之前就有的。
我隻是想讓你們大家明白,我真的不期望用任何公開展示的方式來表揚我為此所作的貢獻,但在樓下的大廳裡安放一個我的半身雕像,有品位一點的,或是在洛餐廳裡為我擺放一塊小牌匾也許會很不錯。
”
格裡斯基那道貫穿上下嘴唇的疤痕連成了一條線,他幾乎就沒怎麼張嘴,聲音就在喉嚨裡嘀咕着。
“這個人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天上飛的鳥兒都能哄下來。
”
哈迪向後靠着沙發,伸出一隻胳膊搭在沙發背上,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其實他并沒有感到絲毫的輕松。
“正如我的朋友阿布所指出的那樣,我是一個相信溝通交流的力量的人。
”他毫不客氣地盯了格裡斯基一眼,直起身子朝前坐了坐,“我明白接下來有些事情是你希望看到的。
一小時之前我跟肯森醫生談過,他告訴我,現在他的妻子聲稱他已經承認了是他殺了馬卡姆。
”哈迪終于直面着阿布,說出了下面的話:“我猜那肯定就是你給我打電話要說的事,讓我領教領教你的足智多謀,你就要逮到他了。
”
格裡斯基一言不發。
哈迪繼續說道:“不過當然了,由于你不顧我的明确反對而詢問了我的委托人,也許你準備讓我分享你這次談話的信息而給我打了個賣乖的電話。
”
格裡斯基下巴上的一條筋動了動,嘴唇上的疤痕此刻顯得特别明顯。
哈迪還在繼續說着。
“我想他還沒有待在監獄裡的唯一原因,是你決定等到克拉倫斯願意簽署逮捕令之後再動手。
”房間裡的氣氛告訴哈迪,他這事提得恰到好處,都說到點子上了,“不過那不是我來這兒的目的,”他說,“我來這兒是讓我的委托人不進監獄。
”
格裡斯基氣呼呼地哼道:“祝你好運。
”
“我沒打算需要什麼運氣。
如果你隻有那個妻子單方面的證詞,那麼在陪審團面前,你将提不出任何有根據的指控,你必須明白這一點。
”
瑪琳乘哈迪說完這話的間隙也摻和了進來。
“根據阿布掌握的信息,我們已經獲得了大量與之相吻合的情況,迪斯馬斯。
要是那人殺了五個人,他就不應該逍遙法外。
”
“瑪琳,拜托了,讓我們不要貶低彼此的智商。
不管怎樣,肯森醫生沒有傷害那家人的動機。
”
“那隻有你清楚。
”格裡斯基說道。
哈迪再一次掉頭面對着格裡斯基。
“我可以這樣理解你這話的意思嗎,你是說你已經發現他殺人的動機了?”
傑克曼輕咳了一聲并替格裡斯基回答了這個問題。
“迪茲,我們假定,殺害馬卡姆和他家人的兇手們之間是有關聯的。
我想這作為一種有用的假設,你會贊同的,不是嗎?不過這種假設并不一定真的恰當。
肯森醫生對馬卡姆有充分的作案動機,同時,還包括作案手段和時機。
”
“但是沒有證據,克拉倫斯,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隻有動機而已。
”
“不要胡攪蠻纏、強詞奪理了,迪茲。
”瑪琳說,“首先,我們不是僅僅掌握了某個動機,而是掌握了大量的動機,并且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備的。
其次,我們知道馬卡姆被害的時候,肯森醫生正好就在那兒。
此外,”她繼續心平氣和地娓娓道來,“馬卡姆被殺是通過靜脈注射液體這種用藥方式,而且你的委托人算不上是個藥物管理員,他卻得到了接近藥品的好機會。
因此,我們獲得了他作案的動機、手段和時機,而且這些都是事實,沒有絲毫的疑問。
”
哈迪重複了他的那句咒語。
“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沒有直接的證據,沒有人看見他做了,而且沒有實質性證據表明他做了。
你們可以證明他也許做了,但也許他沒有做過,而且我有必要嚴肅地提醒你們,那是合乎情理的疑問。
”
“他的妻子說他承認了是自己幹的,”格裡斯基咆哮起來,“那就是證據!在給馬卡姆的屍體進行解剖之前,還沒有人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