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後,他說他想讓我們的談話是百分之百保密的,隻限于我們兩人之間,不能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他說那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立場來處理它,即便是他知道了實情,他也應該為他的行動提供書面證明,以防他哪天到市中心去說明問題的時候需要一份有關它們的記錄。
”
“他想要幹什麼?”哈迪問道。
“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最後,他才說到了他的考慮,他認為他應該雇用一名私人偵探去調查羅斯先生的财務狀況。
”
格裡斯基繼續施加壓力,在這個問題上緊迫不合。
“是什麼讓他要走這一步?”
“有好幾件事情,我想,不過最近的一件就是那架薩拉托加。
”福利為自己要講的故事變得情緒激動起來,似乎他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得以将自己心中的積郁一吐為快,身心都得到一種解脫一樣,“好像在一星期之前,馬卡姆先生和羅斯醫生一起到拉斯維加斯參加了一個醫學大會,期間有一天晚上他們一同去參加了一個聚會。
他們多年來一直都是親密的朋友,你知道的,而且很明顯他們後來一起出去之後又單獨喝了幾杯,隻是為了聊聊個人之間的一些事情。
在接下來的幾小時裡,羅斯醫生也許喝得有點多了,顯然跟馬卡姆先生談論了他那不妙的财務狀況,我指的是他的個人财務狀況,帕納塞斯是另一碼事,它本身就已經夠糟糕的了。
”
“那麼羅斯趴在馬卡姆的肩上哭了?”格裡斯基問道。
“從本質上說,是這樣的。
告訴他自己沒有餘錢,沒有積蓄,他的妻子花錢的速度比他掙錢的速度快得多。
在給他第一任妻子的贍養費和維持第二任妻子的奢華的生活方式的雙重夾擊之下,他已經快崩潰了。
他不知道他該怎麼辦。
”
哈迪從布拉科和菲斯克關于南希的調查報告中對此已略知一二,不過從另一個來源這裡聽到這事也不錯。
“那馬卡姆對此有何建議?”
“照常理,我猜測會是這樣的:削減某些地方的開支,在收入預算之内安排生活。
這并不是說羅斯醫生好像就要失業了似的。
他仍舊有一份不菲的收入和固定的流動現金,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于那晚我們的會議。
”
“是什麼?”格裡斯基問道。
福利已經在那塊硬邦邦,冷冰冰的混凝土上坐了足夠長的時間。
他起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又擡腕看了看表。
“那天下午早些時候,馬卡姆先生的妻子給他打過電話,這是……”福利打定對此主意不作什麼解釋,哈迪推測這是跟安肯森有關的事情,“總之,他的妻子打了電話,問他是否已經聽過那個消息。
羅斯醫生剛剛折價賣掉了他的那架舊飛機,并且買了一架嶄新的,是一架薩拉托加。
他和他的家人那個周末正準備坐着它飛到塔霍湖去度周末,而且羅斯的妻子還打過電話來問他們願不願意帶上全家人跟他們一起飛過去玩。
”
“‘你知道一架嶄新的薩拉托加值多少錢嗎,帕特?’他問我,‘五十萬美元,差不多這個數目吧,取決于它的裝備。
所以,’他繼續講道,‘我故意在餐廳假裝碰巧遇到馬爾并且告訴他我聽說了那架飛機的事情,不過我感到好奇的是,’他繼續講,‘你是如何支付這筆款項的?’
“而且羅斯醫生要麼記不起他那天醉酒時都具體說了些什麼,要麼他認為他可以告訴他的朋友實情而不會有什麼問題,他隻是笑了笑并講了一句類似這樣的話:‘錢就是上帝’。
”
既然他已經把心裡的這些話說了出來,原來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現在變成了戴在身上的一枚小小的徽章,因此他感到渾身無比輕快。
他再次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頭頂,又一次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不過這次笑得比第一次自然了一點。
“事情就是這樣,”他說,“馬卡姆先生在一些問題上想聽聽我的意見,比如作為一個公司我們應當怎麼辦,我們應當如何繼續下去等。
他認為有一種可能性——羅斯醫生收受了賄賂或是從列入用藥目錄的藥品中吃了回扣,但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他就是想不出羅斯醫生怎麼能夠拿得出五十萬美金來。
他已經跟他的妻子談過并且——”
“卡拉嗎?”格裡斯基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他們夫妻之間進行交流的這個迹象到底意味着什麼,“我記得馬卡姆和他妻子的關系并不融洽,即便是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
”
“哦,是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是形影不離的。
在他們……的問題出現之前,他們是無話不說的。
卡拉甚至有時會到公司來并參加董事會議,而且她知道公司的事情比我們中的一些人都要多。
這讓一些人感到惱火,但沒有人打算就此說點什麼。
而看來她并不像是洩露董事會内部機密的源頭。
她個性格直率固執,但頭腦真是絕頂聰明,極富商業智慧。
不管她想到了什麼,就會當場說出來,并且讓我們去處理。
”
這個信息讓哈迪消除了自己心中一個小小的謎團。
他曾對便條中的“Dis.w/c.”這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