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利奧特主動提出讓肯森向他這個記者說出知道的所有情況,因為他自始至終都在關注着帕納塞斯的動向,且對他表示同情。
要是肯森能抽出點時間的話,他馬上就可以去登門拜訪。
埃利奧特到了肯森家之後,熟門熟路地徑直走進了廚房。
嬰兒艾米麗事件期間,他就來過這兒,知道了路該怎麼走。
坐下來之後,他第一句話就是問肯森手上纏的幾個創可貼是怎麼回事。
“絕望之下我試圖揮打手腕來發洩心中的不快,我想我是搞錯了目标。
”醫生搪塞地笑了笑,并給出了一個勉強的解釋,“不要拎着刀刃去提屠夫的刀。
你能夠想得到,我這一路走來,本該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的。
”他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嗨,順便說一聲,我喜歡你寫的關于羅斯的那篇文章。
你把他寫得真是惟妙惟肖啊。
”
埃利奧特欣然點了點頭。
“起初是什麼因素驅使這個家夥去當一名醫生的,這我永遠都搞不明白。
他對病人的那種關切程度就像木材公司對雨林那樣。
”說完這話之後,他就進入了正題,“這麼說他們最後還是讓你停職了?”
漸漸地,他們聊起了帕納塞斯集團裡的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這場遊戲中的那些玩家。
埃利奧特說他曾跟蒂姆·馬卡姆的執行助理,一個顯然很快就要失去工作的,名叫布倫丹德裡斯科爾的年輕人談過帕納塞斯的很多事情。
“是的,我認識布倫丹。
所有人都認識布倫丹。
”
“顯然,他也認識你。
你在醫院頂撞過他嗎?”
肯森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當時馬卡姆在重症監護室,布倫丹不願意離開那兒,我不得不把他趕了出去。
他對此非常惱火。
”
“他隻是個秘書,為什麼也會在那兒?”
“打打你自己的嘴巴吧,你這話就說錯了,傑夫。
布倫丹是執行助理,難道你忘了嗎?”
“那他的事情有什麼可說道的嗎?為什麼他看你這麼不順眼呢?”
“那一定就像一個四處傳播的病毒,我很驚奇你竟然還沒被它感染。
但真正的答案是,布倫丹是那種非常能幹的秘書,工作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來到帕納塞斯之前,他就跟着馬卡姆了。
總之,他一手計劃安排了馬卡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包括安在内,但我們還是不要把這件事放到你的談話記錄中去吧。
”
“你的妻子,安嗎?”
他點頭表示承認。
“她……現在她真的不喜歡他。
但布倫丹是那種完全與他們的老闆黏合在一起的人,這種人真的自以為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我對他本人和他所說的話都持一種半信半疑的态度。
”
“但他可能會對你不利。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馬卡姆很快就要解雇你,你又為什麼會是他真正的對頭。
”
“好吧,他那些話說對了一半。
”肯森回答道,“我們是處得不好,但是他并不打算解雇我。
實際上,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他是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他清楚在安的問題上他都對我做過什麼。
要是他解雇我,會發生什麼事呢?我會控訴他和公司并索賠十億美元,而且我會赢得這場官司。
這個結果他是知道的。
”
“那關于你的所有告誡信是怎麼回事?”
肯森不屑地聳了聳肩膀。
“馬卡姆對董事會一手遮天,就是這樣。
他盡力降低成本,迫使那些像我一樣自負清高的醫生跟他合作,但他們是不會言聽計從的,尤其是我。
我對此采取了一種不合作的态度。
我不是他們這夥人中的一員,但蒂姆是不可能碰我的。
”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在羅斯掌權的時候?”
肯森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羅斯是個大問題。
事實上,我應當告訴我的律師,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去證明這事,要是我想保住自己的工作,殺死馬卡姆是我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了。
實際情況是,馬卡姆是唯一能緩解我和羅斯矛盾的人,正因為有他,羅斯才不能對我為所欲為,現在他不在了。
如果我靜心細聽的話,甚至現在就能聽到自己腳下的冰層開始裂縫了。
”
這時,隐隐約約傳來有人用鑰匙開門鎖的聲音,然後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他們聽到走廊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真他媽的操蛋,現在還有人會用這個。
哦!”這時,肯森擡起屁股站起了身。
一個三十五六歲,有着一頭卷發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廚房門口。
看到坐在桌旁的埃利奧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