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
“是的。
當時就是這樣的。
他被車撞了,而且有多處内傷,并伴有大出血。
他還能撐到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這本身就讓人覺得有點吃驚。
”
“那麼你不期望對他進行屍檢?”
“我想都沒有想過需要這樣做。
”
“好的,醫生,你對鉀過量所引發的症狀熟悉嗎?”
“是的,當然了。
最基本的,用外行的話說,就是你的心髒停止了有效的跳動。
”
“那你的治療辦法是什麼?”
他聳了聳肩。
“如果我們知道是鉀引起的話,會注射葡萄糖和胰島素,之後是心髒纖顫——電擊一心肺複蘇法。
”
“你沒辨認出馬卡姆先生的問題的是鉀引起的?”
“是的,我沒有看出來。
”
“好吧。
”格裡斯基看了看他的記錄,看起來似乎是在挖空心思發動又一輪攻勢,“現在咱們來談談這個,醫生,你跟馬卡姆先生很熟,這是事實嗎?”
“我認識他很長時間了。
他是我的老闆。
我跟他有多熟悉是另一碼事。
”
“但這也是我問的一個問題。
他和你妻子有染一事導緻了你的婚姻破裂,這是真的嗎?”
肯森咽了咽唾沫想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但他的嘴此時幹得就像沙子一般。
他開始在想自己同意接受這次訊問或許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四十五分鐘後,他們終于談完了那些私人問題。
格裡斯基一刻都沒停,繼續就肯森在嬰兒艾米麗事件中的角色、帕納塞斯作出的回應等問題展開了一輪相當嚴厲的盤問。
“馬卡姆先生解雇了你嗎?”
“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他确實警告過我,然而,要是他發現了這事是我洩露給媒體的話,肯定會作出嚴厲的反應的。
”
“那是你幹的嗎?”
肯森竭力想擠出一個笑容,然而結果隻是臉部肌肉拉扯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話,我甯願自己沒有說。
”
格裡斯基把他這話當做了承認,并且确定自己不需要這個信息。
“那麼你和馬卡姆先生的談話是在哪兒進行的呢?”
“他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我們在那兒談的話。
”
“那他後來發現是你洩露了消息嗎?”
“我想沒有。
我從來沒聽說過他發現了這事。
”又一個虛弱無力、于事無補的不嚴謹的掩飾動作,“他從未解雇過我,因此我猜測他沒有發現,大概是這樣吧?”
格裡斯基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除了嬰兒艾米麗一事外,肯森已經承認在其他一些事情上他和帕納塞斯方面也存在不同意見。
肯森自稱經常不按醫院的用藥目錄給病人開藥。
“換句話說,”格裡斯基澄清道,“是公司沒批準使用的藥品。
”
“并不全是你說的這樣,”肯森解釋說,“我開的藥都沒有問題。
事實上,它們的效果更好。
”肯森抽出一張面巾紙,隻抹了一下額頭紙就濕透了,“公司的規定是醫師根據用藥目錄開藥,就是這樣的。
”
“那你習慣于按這個目錄開藥嗎?”
“不是一種習慣的問題。
在我認為适當的時候,我會這麼做的。
”他覺得在這一點上需要進一步的說明,“從藥理上講,未經注冊的雜牌藥始終都跟那些品牌藥品不完全一樣。
因此,它們的藥效也始終是不同的,而且還會引起其他問題。
”
“比如說?”
“很多情況。
你會不得不經常一次使用兩倍的藥量,這會引發一些不良的副作用,比如消化不良,因此在一些病例中,隻要我對用藥目錄中的某種雜牌藥有過不好的使用經曆,我就會選擇開品牌藥。
”
“那帕納塞斯對此有問題嗎?”
他聳了聳肩。
“這是讓他們掏錢的事情。
”
“你能解釋一下那事嗎?”
“好的,在帕納塞斯采用的辦法是,大多數病人都具有同樣的醫療保險自付費用額度,我想是十美元吧,不管給他們使用的藥品價值是多少。
因此,如果一種品牌藥花三十美元,但用藥目錄中的雜牌藥隻要十美元的話,那公司就會為開出的每一張品牌藥品的處方損失二十美元。
”
“那你會有節制地開這些品牌藥嗎?”
“在适當的情況下,是的。
我的工作是挽救生命,而不是替公司省錢。
”
“那你對馬卡姆先生的這種做法還說過别的壞話嗎?”
到現在還看得出肯森的雙手在顫抖。
他把它們從桌子上移開,揣進自己的衣兜裡。
對過去将近一小時的、讓人筋疲力盡的盤問,他真希望自己當初聽律師的話,采納他說的不要跟這些人談話的建議。
但是一些問話開始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讓它停下來。
終于,他做出了一次努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失陪一會兒。
”他說。
不過格裡斯基并不打算放他去洗手間,即便這樣他自己也能緩上一口氣。
“有點介意,”他直截了當地說,随後又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在藥品一事上,你對馬卡姆先生說過不滿的話嗎?”
“不,我沒有。
我們沒有談過。
”
“自從什麼時候?”
“大概兩年以前吧。
”
“兩年前嗎?可是嬰兒艾米麗事件才剛剛過去幾個月,而且你說事後你跟他談過的。
”
肯森用面巾紙把自己整張臉都抹了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