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如果單單是那個男人出現這樣的情況,到現在可能所有人早把這事忘得一千二淨了。
但他好像是那個月死的第三個病人。
有個重症監護室的護士在護士休息室提起過這件事情,有一個讓人覺得怪怪的家夥一直在那兒工作,實際上就是那個拉揚巴丹護士。
他是那些死掉的病人的值班護士。
”
“有人認為他可能在殺害病人嗎?”
“不,真的沒有人這樣認為,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提起這個。
我的意思是,當時沒有人想到過這事,但之後……這樣的事在連續不斷地發生。
”
“在連續不斷地發生……”哈迪跟着又念叨了一遍,“有多少次?”
“這個,我說不上來确切的數字,真的不清楚,但已經夠頻繁的了。
”他聽見電話那頭的她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
哈迪又趁勢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知道是否有人就此事向警方報過案嗎?關于這個叫拉揚的人?”
“不,我不知道。
要是有人這麼做過的話,難道我們會不知道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
”
“而且……”她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哈迪卻對此緊追不放。
“什麼?”
“沒什麼,”瑞貝卡停了停說,“真的沒什麼。
”
“拜托了,瑞貝卡,你是打算要說點什麼的。
”
說還是不說,這個問題讓瑞貝卡猶豫了一會兒。
“好吧……那我們就隻說說這個吧。
要是有人向警方或報社或是别的什麼機構告發這事的話,就會很難保住自己在這兒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看看肯森醫生在艾米麗這件事上的下場就知道了。
想想吧,如果波托拉醫院害死自己的病人這事被捅了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醫院裡有一種内部文化,就是,”她停頓了一下,搜腸刮肚地找出了一個自己認為合适的詞語,“明哲保身,我認為是這樣的。
”
“大多數地方的文化都是這樣的,”他說,“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信仰這個。
你是在說院方不想知道他們是否有一位員工在殺害病人這件事嗎?”
“哦,他們應該想知道,隻是他們不願意讓别人知道罷了,就像他們在認定不稱職醫生這件事上的做法一樣。
”
“認定不稱職醫生?”
瑞貝卡對此報以幾聲輕笑。
“基本上,這兒沒有不稱職的醫生。
”
“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兒的所有員工都是不錯的,直到他們被調離,到别的地方工作之前,比如說伊利諾伊州的醫院。
他們得到寫得很好的推薦信,甚至會得到加薪和一筆搬遷費,為什麼呢?因為這兒沒有不稱職的醫生。
”
“而且也沒有告發者。
”
這是一句發人深省、嚴肅認真的話,讓瑞貝卡的内心受到了觸動。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來,微弱得幾乎都讓人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我現在還沒有成為其中的一個,哈迪先生。
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而且我的丈夫和孩子們都需要我保住這份工作。
我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我隻是認為這也許會對你了解醫院的基本情況有所幫助而已,正如你所說的,它們是一些基本情況。
我們心裡明白馬卡姆先生是被殺死的,不是嗎?或許這事的發生會改變點什麼。
”
“也許有人會向警方揭發的。
”
“我認為那不會發生的。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會說什麼昵?”
“他們會說你剛才跟我說過的那些話。
”
“但那都是些沒根沒據的含糊之辭。
沒有任何……沒有一點真憑實據……”
“那屍體總是會有的吧。
”哈迪用平靜的口吻反駁道,“他們可以對那些屍體進行解剖。
他們已經做過什麼樣的屍檢了嗎?起碼是對他們中的一兩個人做過嗎?”
“我不知道。
我想他們的家人通常都不……”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嘴裡隻是重複念叨着自己不知道,“總之,你不是這兒的一分子,我是說在波托拉醫院。
或許你能做點什麼。
”
哈迪覺得這場談話讓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至少今晚是這樣的。
“也許我能吧,”他說,“無論怎樣,我都會盡力而為的。
”他感謝瑞貝卡跟他通這次電話,“你說得對。
這個情況非常重要。
而且我認為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無論我做什麼,都不會讓你受到連累。
要是有什麼事,你隻管大膽給我打電話。
”
他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感激之意。
“謝謝你,”她說,“你是個好人。
太晚了,我對此感到抱歉。
”
挂掉電話之後,他一動不動地又在茶幾旁待了好長一陣子,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終究沒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内結束這次通話,而且毫無疑問弗蘭妮肯定已經睡着了。
就算是她沒有睡着,那種想與他溫存纏綿的情緒也消失了,早已在她上樓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了。
瑞貝卡西姆斯說他是一個好人,但此刻他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好男人。
終于,他端起杯子喝光了剩下的果汁,拿着杯子站起身來走進了廚房,在水槽裡沖洗幹淨。
在用毛巾擦着杯子上的水時,他聽出來有什麼熟悉的東西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他轉過身一看,是兒子站在門口,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上,歪着腦袋看着他。
“嗨,小家夥。
”他輕聲地說道,“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