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發生過很多次嗎?”
“有時候吧。
”她似乎并不擔心說起這個,“我記得去年夏天快結束時,一個星期六的晚上我們就遇到過一起。
除了有一些槍傷患者之外,我想還有一兩起撞車事故的傷員。
總之,急救室就是個瘋人院,你能夠想象得到的,什麼樣的人都有。
醫生們大呼小叫地命令你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
受槍傷的家夥中有一個出血不止,他的心髒就快要停止工作了,而且需要輸入含鉀的液體,于是醫生給他用了一劑。
在那位醫生再次回到他身邊之前,有人又給他用了一劑,還以為是第一次給他用。
”
“發生了什麼?他死了嗎?”
“沒有。
那個醫生馬上就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于是他用電擊對他進行了搶救,然後給他輸入了胰島素和葡萄糖,他就脫離了危險。
”
“那麼為什麼,你想想看,他們沒有在馬卡姆先生身上使用那種方法呢?”
“我不知道。
我不在那兒。
首先他們得意識到是那個問題,對吧?我的意思是,在我所親身經曆的這個受槍傷家夥的例子裡,那個醫生就在當場指示用了鉀。
或許肯森醫生不知道,或者是沒有及時把這種情況放在一起來考慮。
他是怎麼說的?”
哈迪表現出了一些失望的情緒。
“他一直都在忙着。
直到這成了報上的新聞,他還認為馬卡姆僅僅是死于意外的交通事故。
”
“人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你知道的,死就死了吧。
”
他粗魯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因為這話讓他想起了他去世很久的兒子米歇爾的生日。
他努力讓自己從這種記憶中掙脫出來。
“我今天跑到這兒來的原因之一,是想了解一下這個地方的基本情況。
我聽到有傳言說有些醫生對院方感到不滿。
病人正在不斷地被攆走。
整個醫院到處都存在像嬰兒艾米麗那樣的事情。
”
她睜大了眼睛,露出了贊同的神情。
“肯森醫生也是這樣的嗎?是不是?他就是接收她入院的人。
我知道當你第一次提到他時我想起的事情了,就是這件事。
”
哈迪耍了個心眼,裝作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肯森的這件事情一樣,盡管實際上他第一次聽人談起。
“他為那事惹了很多麻煩嗎?”猛然間,瑞貝卡條件反射式地把頭扭向一邊,目光越過哈迪的肩頭直直地盯着他身後的牆角發呆。
一絲令人興奮的快感襲過,他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引起了她一定的警覺。
“是什麼?”他問道。
她長長地吐了氣,重新檢視了屋子一遍,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和她手中的書。
最後,她的目光才回到了他身上。
“你絕不會真的明白這些事情,我指的是那些真正發生過的。
但是你不要去相信那些備忘錄什麼的,都是些糊塗的……”她再次喘了口氣,控制住了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不管怎麼樣吧,我們大家就這事談論了好幾個星期,當然了,我們所有的人——員工,甚至醫生,你知道的,我們能在某事上達成一緻那是很不同尋常的——我們大家都認為他做得完全對。
我的意思是,她還隻是個嬰兒。
别人認為他該怎樣去做呢?就讓他們将她和她的母親分開,把她單獨留在郡公共福利總院裡嗎?”
“但我認為院方對這事就不高興了,是嗎?”
她啞然失笑,随後将身子斜靠向桌子對面的哈迪,幾乎是耳語般地回答道:“我聽說,事實上他們開除了他,就在他向報紙抖摟這事的時候——”
“打斷一下。
”對于這個委托人,哈迪不知道的事越來越多了,這讓他大為吃驚。
他想,他和自己的委托人得談談了,真是這樣的。
但他此時不能為這事煩擾分神。
“你在跟我講肯森醫生還爆料了那件事?向報社嗎?”
她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那事是他幹的。
我認為就算他們需要編個理由才能真正解雇他,那也隻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再次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确信周圍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内容。
“我的意思是,這兒的大多數人都害怕失去自己的工作,擔驚受怕地要麼去做什麼事,要麼不去做,兩條路隻能選其一。
那真是糟透了。
”她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那麼他們打算用這個謀殺罪名控告肯森醫生嗎?真可怕。
”
“我不知道,”哈迪說,“他們可能會那樣做。
”
“是因為馬卡姆先生打算解雇他嗎?”
“那可能是個動機,是的。
”這又是一個新情況,哈迪心裡這麼想,卻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确信是馬卡姆想要解雇他嗎?”“确信,”她說,“他掌管着這裡的一切。
除了他還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