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東西了嗎?”
他搖了搖頭。
“我的委托人終于開始意識到他有麻煩了,但我能做的隻是讓他在電話上跟我談談而已。
晚上原本是他和孩子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他以為他和格裡斯基半個多小時就會談完的。
我問他什麼時候有空談談,這樣我就不必通過我們的三方會面來找出我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說他不知道今晚有沒有時間,這個周末也要跟孩子們在一起。
他一天到晚都忙得團團轉。
但我跟他通過電話,看來他是抽不出時間了,于是我建議他給前妻打電話,改變他的預定計劃,說他今晚不過去接孩子了。
我們有事得談談。
”
弗蘭妮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雙臂交叉着抱着胸前,用自己的姿态表達心裡的失望、不滿和難過。
“冰箱裡還有剩下來的廈條。
”她淡然地說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瑞貝卡西姆斯說。
“沒關系的,”哈迪說,“如果它擾得你不能上床睡覺的話,也許就是值得一談的事情。
”他坐在客廳的茶幾旁邊,面前攤着黃色的筆錄本,手機貼在耳朵上。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一口喝掉了一半。
“你記起來跟肯森醫生有關的事情嗎?”
“不,不完全是。
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
哈迪沒有接話,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在想我該怎麼說,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特别值得一提的東西,我不敢肯定。
我們談話之後我就回了醫院的大樓,而且我揣摩着我們讨論過的所有内容。
你知道嗎,這裡的大概情況?”
“當然了。
我記得。
”
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電話上隻能聽到線路裡傳來的嗡嗡的雜音。
随後瑞貝卡突然說:“事情是,所有的員工都知道這裡真的有問題。
我指的是護士們,或許也包括一些醫生。
但沒有人真的談論過這事,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就像幽靈盤旋在這個地方的那種感覺。
”
哈迪閉上了他那沉重得快要撐不開的眼皮。
她的話聽起來像是有闆有眼的,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這真可怕,他心想。
他在醫院的餐廳裡無意之中随便選到的這個女人,盡管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上去像是個有頭腦的人,但實際上是個瘋瘋癫癫的家夥,而且現在她還得到了他家裡的電話号碼。
弗蘭妮是對的,他不該把家裡的電話号碼放到他的名片上。
“好吧。
”哈迪打算結束這次談話,“我不明白要是一種感覺——”
“不,不。
”她打斷了他的話,“那不是我要說的事。
事情是……我說的是這兒的人在接連不斷地死去。
”
哈迪放下已經端起來的果汁杯子,疲乏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睛一下子也變得有神起來了。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人?”
“就是病人。
那些不該死去的人。
病情還不至于嚴重到讓他們這麼快就死掉的那些人。
”
“什麼樣的病人?”
“我想多數都是些年老的病人,大部分都是送進重症監護室的病人。
”
“不過你對此不敢肯定?”
“是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能夠聽得出她話語中的激憤之情。
“好吧,”他說,心裡期待着她繼續順着這條線往下說,“很好,我很有興趣聽你說下去。
”
“但沒有人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或者說他們是不是……”
“沒錯。
但不管怎樣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兒所有的情況,沒必要非得是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說人心惶惶的事情都可以。
”
“是的,那倒也是真的,不容易拿到手的錢,沒有保障的工作,就是那個樣。
不過說實話,我們談話那會兒,我還沒有完全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今晚回到家時我才意識到……”
“但又怎麼了?”這話問得就像是要撬嘴拔牙一般窮追不舍,不過瑞貝卡緊閉的牙關似乎開始松動了。
她停頓了片刻。
“這說起來甚至都讓人覺得有點愚蠢可笑。
”
“你能試着說說嗎?我不會認為這是蠢得可笑的事情,不管它是什麼,我保證。
”
又一次較長時間的停頓,瑞貝卡正在說與不說之間進行着思想上的鬥争。
“那好吧,”她說,“如果人們不斷地死去,在他們不該……”
哈迪打斷了她的話,給她提示了一下。
“也許有人在故意殺害他們。
”
“那就是我想要說的意思,就是那麼回事。
”
“你認為會是誰幹的呢?”
“沒有想過。
也許,我不知道。
正如我所說的,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确有此事。
但我第一次聽到這種事大概是在一年以前,有個男人患了腦溢血,不過也就是那些常見的情況之一,你知道,他的家人都在那兒盼望着他康複,如果他能從昏迷狀态中蘇醒過來的話,痊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且他們不願意停止對他進行搶救,一直在旁邊等着他醒過來。
照他當時的狀況來看,所有人都認為他能挺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送進重症監護室僅僅兩天時間,他就突然死掉了。
”
“很好,”哈迪說,“但正常情況下這種事不會發生嗎?”
“有時候有。
當然了。
”
“這并不一定就意味着有人殺了他。
”
“不,當然不是。
”她再次沉默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