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試試。
”
布拉科問了問她當時是什麼時間,他想把時間圈定下來。
“我正好知道那是什麼時間。
當我停下來,她差點就要撞上我了,之後我又開始跑步,那時候我剛好看了看表,想知道我在這兒浪費了多久。
當時是六點二十五分。
”
這個時間恰好跟馬卡姆遭遇車禍的時間對得上。
“那好,讓我問問你,萊克西。
你能閉上眼睛,盡力在你腦子裡回想一下,你能想起那個司機的所有情況嗎?我知道當時那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告訴我們你看到的就行了。
”
她聽話地将身子後仰靠在沙發背上,在她媽媽和爸爸中間縮成一團。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哦,我當時在湖邊,就是平時跑步的樣子,然後我習慣性地轉向第二十五大街并穿過馬路。
我跑到了那個拐角處,而且也許這輛車——我說不太準——正沿着這條街往下開着,來到了停車指示牌前,因此我認為它會停下來。
”
“那輛車的速度很快嗎,你認為?”布拉科問。
“我不清楚。
或許不快,也或許快吧,或者說我可能注意到了它有那麼一點快。
”
“好的。
你接着說。
”
“但就在我的腳剛跨出馬路邊的那會兒,好像就那麼一步吧,我就聽到了刹車的聲音,或者是車輪摩擦地的聲音。
你知道那種聲音的,不管用什麼詞來形容它。
于是我急忙回身,她差點就要撞上我了,因此我往後跳了一下,正好面對着她。
幸運的是,她就在我伸出手來的那一刻停住了車,你知道,以免她撞上我。
”
“沒事的,”菲斯克溫和地說,“那麼說你靠在了那輛車的引擎蓋上。
車被碰傷了嗎?刮擦了一點嗎?”
“那個燈,是的,我猜,它可能是我左首邊的那個吧。
我想起這個,是因為當時我不想在那破了的車頭大燈上割傷我自己。
”
“是車的右前大燈?”
“是的,我想是這樣的。
”她睜開眼睛,好像在無聲地詢問她的父母:自己表現得還行吧?他們的點頭贊賞給了她信心,于是她再次閉上眼睛繼續回憶起來,但心裡好像對什麼事拿不準似的搖了搖頭。
“我那時候好像渾身都在發抖。
那真是太可怕了,但之後我就真的像瘋子一樣,雙手使勁地敲打着引擎蓋,真的很用力。
”
“你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麼嗎?”
“你差點殺了我,你差點殺了我,你這個蠢貨。
我想,我一連說了兩遍。
我真的是被吓壞了,沖她大喊大叫。
”
“然後呢?”
“然後她舉起了她的雙手,好像是說那并不是她的過錯,好像是表示道歉。
”
“萊克西,”布拉科催促似的說道,“她長什麼樣?”
就像在表演喜劇那樣,萊克西扭歪了自己的臉扮了個鬼臉,不過此時在這間房子裡根本就沒有讓人感到幽默的東西。
“也許比媽媽要年輕一些,我想。
我不太能看出大人們的年齡。
不過是黑發,有點兒卷曲的那種。
”
“是什麼特别的發型嗎?”
“不是,就是垂在她臉的周圍。
是髦發。
”
“她是什麼人種?”
“不是黑人。
不是亞洲人。
不是這兩種人,但我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人種。
”
“她穿的什麼?有什麼顯眼的東西嗎?”
“沒有。
那隻是一眨眼的事。
”她第一次流露出了戒心,不願再多說了,“我們隻是互相瞪着對方而已。
”
“好的,這很好,萊克西,”菲斯克說,“非常感謝你。
”
但布拉科似乎覺得這場談話還沒有結束。
“就再多問一點關于那輛車的情況,好嗎?那是一輛舊車還是新車?如果你能記起來的話,你怎麼形容它?”
她再次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起來。
“不是一輛運動車,不過并不怎麼大,你知道,就像一般的汽車,或許是吧,但不是一輛新車,現在我想起來的就是這個樣。
車身上的漆不是新的。
我想,看上去有點舊了。
不是閃閃發光的那種樣子。
”突然間,她皺起了眉頭,“那車的尾燈讓人覺得有點意思。
”
“是尾燈嗎?”布拉科問,“怎麼個有意思法呢?你怎麼看到它們的?”
“然後我接着跑步,扭頭向右邊看了看。
它們好像是在車身中部位置熄滅的,就跟一對翅膀似的,你明白嗎?”
“是鳍狀穩定翼闆嗎?”菲斯克問。
“就像唐納德叔叔的T形飛機的尾翼的那個樣子,”拉什夫人主動解釋說,“你知道它們裝在後面是什麼樣子的,它們被稱為垂直尾翼。
”
但萊克西搖了搖頭,不同意她媽媽的這種說法。
“不,不完全是那樣的。
要低一點,有點像排列在車的尾窗上,就是你掀起後備廂的那個位置。
哦,還有一副防撞保險杠。
”
“你做得真是太好了,萊克西,”菲斯克鼓勵道,“這個情況太重要了。
說說那個保險杠怎麼樣?”
她又閉上了雙眼,緊緊地合着眼皮。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記不起來了,或許用英語是說不出來的。
”
一天工作快要結束時,這兩個探員來到了他們這一天的最後一站——那個湖與第二十五大街交彙處的停車指示牌那兒。
他們決定派一個描畫人像的專家到拉什家和萊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