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一名律師。
如果不嚴格地摳字眼的話,這種說法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是事實。
帕特裡克福利在門口接到了他們,看到他們進了門之後,回頭向走廊的兩端看了一眼才關上了房門。
他們還沒有機會來得及解釋此行的目的,福利就搶先開了口。
“你找到了我的時候我正要出門,不過我的約會地點就在唐人街那邊。
也許我們可以邊走邊談。
”
五分鐘之後,他們就已身處樸茨茅斯廣場上了,置身于一些佛塔,練太極拳的人群,一些成人用品和在修車廠外排成長龍等待空位的車子的包圍之中了。
一夜之間天空已經蓋上了濃雲,雖然有微弱的陽光透過雲層斑斑駁駁地灑下來,上午的空氣還是讓人感到一陣一陣的寒意。
福利的腦袋即使是在光線晦暗的天氣裡看上去也是油光發亮的。
頭上隻有幾根稀疏的金發,下巴上一小撮同樣顔色的胡須。
瘦削的肩膀,加上稍微有些發福的肚子,從他的樣子就可以看到那種坐在辦公桌後、面臨巨大财務壓力的生活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所能起的作用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看上去還遠遠沒有超過四十歲。
當他終于在公園裡一個花園中的一塊混凝土地面上坐下來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抱歉,”他說,“我不願意在那兒談論這事。
有時候,隔牆有耳,不得不防着點啊。
”
“談論什麼呀?”格裡斯基和顔悅色地問道。
“好吧,蘇珊說你們在調查兇殺案。
我猜這事跟馬卡姆先生有關,或者是波托拉醫院别的死人事件。
雖然不得不承認我的工作幾乎就是專門處理公司的問題,不過我不知道我掌握的信息會對你們的調查有用。
如果換作是我,作為一名法院的警官,我理所當然地也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
格裡斯基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家裡也是像這樣講話的嗎?”
還沒等福利反應過來,哈迪接着就問了:“你真的認為你的辦公室被裝了竊聽器嗎?”
這兩個人左右開弓,簡直把他搞糊塗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回答哪個問題才好,于是他自己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這是跟馬卡姆先生有關的嗎?”
事實是,哈迪和格裡斯基兩人都不是十分清楚這次會談到底要談些什麼。
能說明字首大寫字母MR的意思的東西甚至在馬卡姆的便條裡都沒有出現過。
所以盡管他們倆都懷疑羅斯難逃幹系,但現在也不願意把任何有關這種懷疑的消息洩露出去。
“你知道‘薩拉托加’這個詞有可能指什麼嗎,福利先生?”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在半島上,與聖何塞相鄰的城市嗎?我想在紐約州也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地方,在北部,我相信确有此地。
是這個嗎?”
此時哈迪和格裡斯基一唱一和的,就像在表演雙簧。
哈迪跟着問了話。
“那些城市中有哪個在你的工作中出現過嗎?”
福利将頭轉向他的另一個詢問人,考慮了一會兒才作了回答。
“我想不出它們何時可能出現過,”他盡力把話說得能體現出自己的誠意,“我們在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業務往來。
也許有些病人住在那裡,不過那樣說起來可能就跟這事扯得遠了。
”
格裡斯基問道:“如此說來這個名字最近沒有出現過了?薩拉托加?可能是馬卡姆先生跟你讨論過的什麼東西嗎?”
福利擡起一隻手捂在自己的腦袋上,皺起眉頭,看上去像是極力在腦海中搜尋着與此有關的東西。
“或許不光是薩拉托加,”哈迪猜測道,“而是一個跟薩拉托加有關的什麼東西呢?”
此話一出,事情出現了轉機,福利記憶的閘門應聲開啟。
“啊,”福利說道,“那是一架飛機的名字。
對不起。
我想到了薩拉托加,還想到了庫佩蒂諾。
我是在那兒長大的,随後又想到了貝拉明。
不過那是一架飛機的名字。
約翰肯尼迪總統的名字家喻戶曉時的一種初級機的機型。
”
哈迪和格裡斯基交換了一下眼神,上尉會意地開了口。
“公司計劃購買一架飛機嗎?”
“不,是羅斯先生。
那就是這事引起我注意的原因。
”
“以什麼方式引起你的注意的?”哈迪問道。
在這一輪的詢問中,福利實際上已經是心神不安,左顧右盼起來了。
他擦着自己那寬寬的腦門上的也許隻存在于想象中的汗水,盡力想露出一個笑臉來,但似乎并沒有怎麼成功,以至于挂在臉上的隻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僵硬的笑容。
“算了吧,那是無疾而終的事,真的。
”
格裡斯基的口氣嚴厲得不容反抗。
“讓我們來評判評判它。
怎麼回事?”
“有一天晚上,時間已經相當晚了,我想那時夏天就快要過去了,馬卡姆先生打電話過來,想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工作,随後讓我上樓到他的辦公室去。
這種事有點不同尋常,不是指我工作到很晚,而是他那時還在那兒。
我記得那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因此肯定已經是九點或者九點三十分了。
盡管如此,他還叫我把門關上,就好像那兒還有别人在工作,有可能會偷聽我們談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