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系上棍子垂到地下,以便我們得以快速回到堅實的土地上;然而當我跑到打開的窗邊時,卻吓出一身冷汗——我看到彎曲的木棍和釘鈎向上浮翹起來,很快的沒入外面黑暗的夜色中,似乎正被下面某種看不到、聽不到的力量牽扯住。
“拉菲茲,拉菲茲,他們已經知道有人進來,而且剛剛才把繩梯扯下去。
”
我氣喘籲籲地踮腳沖回更衣室,拉菲茲此時正要撬開一個小珠寶皮箱的蓋子,在他回答我之前,珠寶箱的蓋子終于被他的手腕強力扭開了。
“他們知道你發現了嗎?”
“沒有。
”
“非常好,将這些小盒子裝在袋子裡,我們已經沒時間打開了。
哪扇門最靠近後面的樓梯呢?”
“那一扇。
”
“好,那趕快走。
”
“不,不,讓我來帶路,這裡每一寸地方我都知道。
”
于是,我靠在卧室的房門上,握緊把手,而拉菲茲則俯身旋開螺絲釘子,将楔子拔松開來。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在這場暴風雨中找到避風港。
如果要搜查兩個對這棟房子完全陌生的職業竊賊,那地方将是他們最後才會想到的藏身處;隻要我們兩個能悄悄躲進我的天堂樂園,我們就能靜靜的在裡面避難,或許能躲幾小時,也許還能躲上幾天幾夜。
唉呀,那真是個過度樂觀的美夢!楔子被拔開後,拉菲茲跟在我的身後,我一一将門打開,但我們兩個一下便愣在房間的入口處。
在我們之前,有一隊粉紅野蠻人正一個接一個踮腳爬上樓梯,他們每一個都隻穿着光滑柔軟的絲襪,臉色紅到不能再紅,手上還倒拿着馬鞭。
那胡須茂盛的大光頭在前領頭,後面一群笨蛋則站定在樓梯最上端,嘴裡還不停發出獵狐時看見狐狸的快樂呼喊聲,讓我覺得十分刺耳。
除非我告訴拉菲茲,否則他不會知道我們要付出多少代價。
在我們之間有一處寬廣的樓梯平台,我們必須馬上沿着左方靠近外牆和門口的狹窄通道狂奔,右邊則緊臨欄杆,通道尾有一扇厚毛呢門。
不過如果偉大的高雷馬先生在狩獵界果真不是浪得虛名,他很快就會至少抓到我們其中一個,而這也等于兩個一起抓到了。
我頭也不回地帶着拉菲茲往厚毛呢門沖過去,趁機往後瞥了一眼樓梯口的獵隊,這些白癡還不斷抓狂地喊叫着:
“走開!走開!”
“呦呵、呦呵、呦呵!”
“往這邊,他們往這邊!”
我盡我所能地飛奔,穿過厚毛呢門到後面的樓梯平台,拉菲茲還是緊跟在我的後方,我替他将門撐開,接着就感覺他讓門彈了回去,用力打到那位咆哮屋主的大餅臉,其他的獵人則已經擠到後面的樓梯試圖往上爬,不過上面那段還沒人,一下子我們帶着笨重的贓物袋賽跑似地跑進上一樓層的走廊,這層樓都還是完全暗的——我們現在正跑過傭人房——不過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們跑到最後的角落右轉,穿過第一道門後左轉,然後沖進小塔下端的那個房間。
以前我們住的時候曾放一個活動樓梯在那裡,我沖到那個老地方在黑暗中摸索,謝天謝地,那座梯子還在!我們兩個像四隻腳的野獸攀着樓梯往上爬,那扇危險的塔頂木門還是靠一根彎曲的黃銅栅欄支撐住,接着我一隻手往上抓住它,另一隻手伸向拉菲茲,我覺得我的腳已經踏穩在小塔的地闆上了,他也跟着我掙紮着爬上來,而後又回頭朝下給了那個帶頭的獵人一拳。
我希望能聽到他重重落在地闆上的巨響,不過那家夥顯然很靈敏地穩住了,所以并沒有跌下去。
我和拉菲茲之間沒有交換任何一句話,他隻是跟着我,而我隻是引導着他,沒有浪費時間講什麼話。
不過此刻下面房屋那群嬉鬧的獵人還是不停驚天動地的大喊大叫。
“滾下來啊!”其中一個高喊。
“梗犬在哪裡呢?”另一個尖銳的聲音揚起。
不過他們那位粗腰圍的主人——從上面望下去,他像個寬肚的水瓶——似乎因為先前打到頭的那一擊而變得清醒多了,我們不再聽到他的聲音,但是我們能感覺他正在用力拉扯那扇塔門,而我和拉菲茲則僵立在上面。
我本以為拉菲茲是站立着,不過當他要我點亮火柴時,我才發現他已跪下雙膝,忙着将木門用他帶着的楔子扣緊釘死,他帶了三個或四個卡門用的楔子,不過現在他将剩下的全部用上了,而我則幫忙撐開支柱,并用我的腳幫忙推擠。
不過向上的那股推力突然消失了,我們聽到樓梯叽叽嘎嘎響了起來,還伴着沉重的下梯聲。
我點亮立在地闆上的那枝蠟燭,現在它已快要燒到盡頭,燭光閃動不停,在微光中我們站直身軀,拉菲茲環視塔上的四扇小窗戶,然後看向我。
“還有其他辦法出去嗎?”他低聲問我,我想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像他一樣,對一個害他陷入絕境的人,竟還能這麼輕聲細語。
“你知道,我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