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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菲利比/The Field of Philip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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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我是住在這裡。

    ” 我想一直要到踏上這些沒有回響的石闆路時,他才真正記起了拉菲茲。

     “但你會去參加在大禮堂舉行的會議吧?” “我不确定。

    如果我到那裡,恐怕會引起一場騷動。

    我不知道你對那個‘了不起’的大計劃有什麼看法,拉菲茲,我可是……” 那撮雜亂的大胡須向前伸出,白牙在亂草堆中若隐若現,然後他突如其來地滔滔開講,于是我們了解了他的想法。

    他的觀點依舊狹隘、偏激,一如我剛入學時在辯論社所聽到的一般煽動,然而這些論調卻被強而有力的歪理包裝着。

    這麼多年以來,納米斯的視野并沒有變得開闊些,而且他的攻擊性并未稍減,性格也全無改變,他中氣十足地大聲說着,我們身邊開始圍繞着一群聽衆,然而那些穿着高領衫、帶着寬容微笑的年輕校友們,卻無人阻止這位儀容不整的煽動家。

    何必把金錢浪費在一個已經死了兩百年的人身上?這樣做對那個死人或學校有什麼好處?更何況,那個人隻是名義上的創辦人,他又不是創辦了一所偉大的私立寄宿學校,不過是設立一所小小的鄉下文法學校,而且又剛好苟延殘喘延續了一百多年而已;這所偉大的中學其實是五十年前才興盛起來,那個衛教者沒什麼功勞;甚且,他隻是表面看起來虔誠而已(納米斯說他已做過透徹研究,所以知道)。

    總之,為何要把一筆好好的金錢浪費在一個廢人身上? “大會接受你這些意見嗎?” 當那位煽動家停下來換口氣時,拉菲茲問道,而納米斯則用閃閃發亮的雙眼盯着我們看。

     “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被接受,”他說,“但明晚過後就知道了。

    我聽說那将是今年最值得期待的一場盛會,讓我們祈禱有一些腦袋清楚的家夥參加吧!學校這批行政人員都很沒用,而據我所知,董事會隻有一個人是可用之才。

    ” 當拉菲茲飄動的眼神與我相遇時,我看到他強忍住的笑意。

     “我可以了解你的觀點,”他回應說,“某種程度我可以接受,但我似乎有責任支持這樣一種公益的活動,即使它的方向可能有所偏差,或不符合我們原來的夢想。

    我猜想你個人會捐獻一些東西出來吧,納米斯?” “捐獻?我?一毛也别想!”這位絕情的銀行家大叫,“這樣做我豈不自毀立場?我徹底的、堅決的反對這整件提案,而且我還打算運用我所有的影響力抵制它。

    不,好好先生,我個人不但不會捐出任何款項,而且我還希望能阻止他們發起募款活動。

    ” 我或許是在場唯一注意到拉菲茲突然改變神情的人,他的嘴角上揚,眼神轉為冷酷,我原以為結局已不難預料,但想不到,拉菲茲隻是平靜從容地詢問納米斯是否會在明天晚上的會議上發表演講。

    納米斯表示有可能,并且警告我們到時一定會有一場好戲看。

    當我們的火車開進站時,他還繼續大聲喧嚷着。

     “那我們就相約菲利比羅!”拉菲茲愉快地向他告别,“因為你對我們坦誠以告,納米斯,我也要老實的回報你,我要告訴你我将以堅決的信念站在反對你的那一邊!” 校慶當天,拉菲茲被他的老友——那位新任的校長——邀請上台演講,演講的地方不是學校大禮堂,而是我們學生時代時的小學院。

    它已經改變了不少:加蓋了一棟側翼的建築物,雙層的小閱讀室現在也被電燈照得燈火通明,而方形中庭的四周教室和壁球場看起來依舊如昔,圖書館窗外的長春藤也并未增厚;在男生宿舍的角落,我們找到一幅查靈十字橋的圖畫,那是在我們讀書的年代,有位建築商的孩子離校時賣給學校的;還有那處空空的鳥類标本遺址,原來那裡放的那座标本早晚都由我負責清理,當時我和它都是由拉菲茲負責管理。

    我們魚貫排列進入禱告室,那副将師長與男孩隔開的綠色厚呢門仍然存在,走道上有個小男孩,對着準備到會堂集合的其他男孩們擺出保持安靜的手勢……那些逐漸在記憶中模糊的景象,如今看來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唯一改變的是我們的外表及靈魂。

     與我們坐在綠呢門這邊的,都是一些友善且熱情洋溢的人士,其中包括代表各行各業的年輕校友,跟他們相比,我們算是史前時代的古人,混雜在他們這群人之中,耳朵聽到的都是時髦流行的新式玩笑或話題,我們這兩隻不搭調的老鳥已經遠遠落後了。

    然而拉菲茲卻仍是這個聚會的靈魂人物,不過那不是托闆球之福,因為剛好在我們之中并沒有闆球手。

    那是因為拉菲茲對他們所聊的話題,無不大笑捧場,而且連貫而持續,我從沒見過他如此這般,我不會說他看來就像個男孩,然而他真的是很少見的那種人,他可以很快的融入年輕人那般少不更事的快樂與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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