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那張奇怪的大椅子裡。
這三個人一下子都睡死過去,我不停的反問自己,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特意設計的?在這一串陰錯陽差的事件連續發生後,該是找出真相的時候了。
最後我将注意力轉回拉菲茲身上,他也是一個問題。
拉菲茲也像敵人一樣沉睡着——應該說我很擔心是這樣,我輕輕地搖晃着他,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接着用更大的力氣搖他,終于他開始喃喃呻吟。
我緊緊抓住他軟軟的手腕,焦急的等了許久許久,最後他閃爍不定的眼神終于認出是我。
“小兔寶!”他打了個大呵欠,什麼也沒說,直到他回過神來。
“所以你還是來救我了,”他繼續說着,聲調中帶着令我害怕的親密感。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他們回來了嗎?你也知道,他們随時可能回到家,所以我們一刻也不能耽擱。
”
“不會的,他們不會了,老兄。
”我小聲告訴他。
他坐直身體,看到躺平在他面前的三人組。
比起我先前一路的疑惑,拉菲茲似乎并不訝異眼前看到的景象,甚且,我從沒有看過他如此得意的笑容,他那刻意塗黑的面容一下子被笑顔照亮,顯然的,這事對拉菲茲而言,一點也不意外或困惑。
“他們喝了多少,小兔寶?”這是他第一句小聲耳語的問話。
“馬吉瑞大概喝了三指幅多,其他人至少兩指幅。
”
“這樣的話我們的音量就不必放小了,而且我們也不必再踮着腳尖走路。
呼!我好像夢到有人用力踹我的肋骨,看樣子這是真的羅。
”
他将一隻手高舉起來檢查着,那張煙鹵工人的黑臉變得愁眉苦臉。
“你應該可以想像到是誰,”我說,“那隻禽獸實在該好好修理一頓。
”
接着我握起拳頭,在那個野蠻至極的拳擊手面前恣意揮舞。
“他到上午以前都不會醒來,除非有人替他請來一位醫師。
”拉菲茲告訴我,“就算現在我努力叫喚他,他也醒不過來。
你認為我喝了多少那可怕的玩意兒?一大湯匙?差不多吧,不過我也不能确定有多少,那時候我正得意着,我将兩個酒瓶的标簽及位置都互相調換過,而且有點想繼續待在這裡看好戲;不過才沒一會兒,我自己的眼睛幾乎已睜不開,我那時才知道我中了一種很難覺察的毒,如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離開這間屋子,我就必須将我的戰利品留下來,不然就是昏倒在路旁的水溝裡,贓物就散在頭旁邊。
無論如何,我都跑不掉,而且也會被逮捕,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
“所以你就打電話叫我過來!”
“這是我最後的一線靈感,最後在我昏沉的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而且我都記不太清楚了,那個時候我早已陷入半昏迷狀态。
”
“你的聲音聽起來确是如此。
拉菲茲,那通電話留下線索了。
”
“我不記得我在電話裡說了什麼,也不記得我是怎樣結束電話的,小兔寶。
”
“你話還沒說完,人就癱倒在地了。
”
“那從電話裡不可能聽得到吧?”
“清楚地像我們在同一個房間;我還以為你被馬吉瑞由後面偷襲,重重将你擊倒在地。
”
我沒看過拉菲茲聽得那麼認真、那麼感動,接着他的笑容轉變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然後我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既然如此,你還為了我十萬火急跑來跟馬吉瑞周旋奮戰!最兇狠的開膛者傑克也沒你大膽,小兔寶!”
“那是見笑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反駁他,回憶起我的魯莽和幸運,坦承我是兩者兼具。
“你知道思威格·摩利生嗎?”我最後再加一句解釋,“我在他的俱樂部和他吃過晚飯。
”
拉菲茲搖着他那頭長發,眼裡柔和溫暖的目光是我最大的回報。
“我不在乎,”他說,“不管你有多麼酒足飯飽,說真格的,小兔寶,你的勇氣總是及時迸發,我從沒懷疑過這點,而我也永遠不會懷疑,事實上,我認為唯有仰仗這點,我們才能脫離險境。
”
聽到這些話,我的臉色不禁陰沉下來,心情也更加沉重。
我本以為我們已經脫離險境了,我認為我們可以很輕松離開這棟房子,以為它變成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不過當我和拉菲茲互望一眼,再看看房間入口處那三個全然睡死的人,我很快發現了眼前的問題。
我們面臨了雙重的難題。
但令人好笑的是,在拉菲茲尚未清醒前,我早看出這進退兩難的關鍵所在;如今拉菲茲一清醒,我很自然就不再傷腦筋構思應對之策,這是一種潛意識的失能,一種直覺的臣服;而現在當我與拉菲茲面對面站着,從彼此眼中意識到我們的問題時,這種心态卻讓我覺得慚愧。
“如果我們就這樣直接跑掉,”拉菲茲推想:“你一定會被認定是我的幫手,而他們由你身上也很快能追查出我的下落。
我們誰也不能落到他們手裡,小兔寶,不然等于被一網打盡,換做他們先逮到我,結果也一樣!”
為了讓拉菲茲好過,我說了一些安撫他的話,不過對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