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在一棟我用過餐的房子,一棟她停留有一個月之久的房子——不要說出口,拉菲茲,否則我馬上起身離去。
”
“不要激動嘛,喝完咖啡和酒,再走也不遲。
”拉菲茲笑着說,“來一根蘇利文吧,這是雪茄中的皇家極品。
依我看,隻有老凱魯瑟還住在那裡時,才值得你猶疑,不是嗎?”
“你是說他不在了嗎?”
拉菲茲擦亮一根火柴遞給我:
“我隻是要告訴你,我親愛的小兔寶,花園官邸區已經聽不見那個人的名字了。
你不是告訴我你有一整年沒聽過那些人的消息了嗎?這就充分解釋了我們這樁小小的誤解了。
我想的是那棟房子,而你在意的是房子裡面的人。
”
“不過現在誰住在裡面呢,拉菲茲?如果凱魯瑟已經搬走,誰又能買下那棟華宅?而你又如何知道它仍然值得一探?”
“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是龍馬丙爵士。
”拉菲茲講出答案後,把煙圈吐向天花闆,“你看起來像是沒聽過他的大名。
你讀報紙時大概隻願屈就于闆球和賽馬新聞吧!像你這樣是沒辦法了解時下這些貴族的動向的;至于其他兩個問題則不值得回答,你當然不知道我為何知道,我自然有這種本事,就是這樣。
說實在的,龍馬丙爵士夫人擁有的鑽石,絕對不輸凱魯瑟夫人,而我們的好機會就在于,她收藏珠寶的地方正好跟凱魯瑟小姐一樣——當然,接下來就要看你肯不肯指點我那個藏寶的所在羅。
”
是的,我曾從凱魯瑟先生的甥女那裡得知,老凱魯瑟在他那個時代算是号時髦人物,他精研過竊賊的技術,以求能靠自己防患于未然。
我仍記得他們一樓的窗戶用什麼方法巧妙地上闩、上套窗,而所有朝内院房間的門又是加上什麼堅固的耶魯鎖,而且位置擺在不容易想到的地方,就算人在房間内都很難發現。
原本在入睡前鎖緊所有門窗并收好所有鑰匙是仆人的職責,但是唯獨書房保險盒的鑰匙是由多疑的屋主親自保管,而且那個保險盒藏在極為隐密的地方,以緻我從未靠自己發現過。
但我還記得非常清楚,她曾經向我展示那個保險盒(她的心靈純真無瑕),笑着說即使隻是一些小飾品,每晚她也會很慎重地把它們鎖進去。
它就塞在書架末端的後牆内,裡面專門存放凱魯瑟夫人那些俗麗的首飾。
不用說,龍馬丙一家人一定也會好好利用這個設計。
既然已經人過境遷,我便毫不猶豫地告訴拉菲茲他想知道的情報,我甚至還在菜單背後畫了張一樓室内格局的草圖。
“你果然相當聰明,能注意到這種門裡面的暗鎖。
”他邊把草圖放進錢包邊說,“我猜你大概已經不記得,前門是不是也裝有一個耶魯鎖?”
“前門沒裝,”我迅速回答這個問題。
“我剛好知道,因為我有一次拿過大門的鑰匙——那次我們打算一起去看戲。
”
“謝謝你,老弟。
”拉菲茲贊歎地說着,“這些就是我想知道的事,小兔寶,好小子,今晚太棒了。
”
每當拉菲茲在使什麼壞主意時,就會冒出這句話,我驚訝地望向他。
我們的雪茄才點燃沒多久,但他已招手要買單了。
抗議也沒用,沒一下,我們已經站在街上了。
“我要跟你一塊去。
”我邊說邊伸手拉住他。
“别胡鬧,小兔寶。
”
“這才不是胡鬧,那屋子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知之甚詳,而且既然它已經易手換了主人,我更不需顧忌;再說,‘我到過那裡’的另一層意義等同于‘妙賊的一次機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
我講得熱血沸騰,不過我這個朋友可不像平常那樣贊許我。
我們沉默地穿過麗晶大街,我又伸手緊緊拉住他的袖子。
“我認為你最好不要涉入,”當我們抵達另一個路口時,拉菲茲開口說:“我這次用不上你。
”
“可是到目前為止,我不是都幫了你很大的忙?”
“沒錯,小兔寶,但老實說,今晚你就派不上用場了。
”
“但是我了解它的樓面布局,而你不了解。
這樣吧,”我補充說:“我隻帶你熟悉地形,不分你半點收獲。
”
這樣的懇求方式,通常都是他想說服我時使用的,所以,眼看着輪到他被招降,我不禁暗自竊喜。
隻是,拉菲茲是爽爽快快地笑着屈服,不像我,常常是勃然大怒接受。
“你這小兔崽子,”他輕笑着,“不管你去不去,該你的就會給你。
不過,說真格的,你難道不怕會想起那位姑娘?”
“想又有什麼用?”我低吟着,“你也同意我放棄她算了。
我很高興早在你告訴我之前,我就下定決心,而且已經在禮拜天寫信給她。
現在都已經禮拜三了,她卻沒有捎回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