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是不是了。
我确實是很希望能看看這個展覽,小兔寶,但我沒有理由拖你下水。
”
“當你拿出這張邀請卡時,我就已經脫不了關系了。
”我指出這點,“到了那裡,如果勢态不妙,我馬上就會警覺。
”
“到時你會留在那裡看好戲嗎?”
“如果已到不可挽回地步,留不留其實沒什麼差别。
”
“這張邀請卡是可以攜伴的,不是嗎?”
“它是這樣寫的。
”
“所以如果一個人單獨前往反而令人懷疑?”
“可能。
”
“這樣的話我們就兩個人一起去吧,小兔寶!不過我要把話說在前頭,”拉菲茲慎重叮咛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不過你不要主動要求參觀拉菲茲的遺物,而且當你看到它們時,也不要顯示出太大的興趣,你把發問權留給我。
這會是一個測試蘇格蘭警場當局是否懷疑我可能複活的機會,而且我跟你打包票,那一定很有趣,老弟,這對你這番痛苦與恐懼應該不無小補。
”
那天下午是溫暖且多霧的,但不像冬天,仍有些陽光穿透薄霧。
那時拉菲茲和我正由地府現身駐足在西敏橋上,欣賞了好一會兒西敏寺和國會大廈灰暗的剪影襯在金黃色晨霧中的景象。
拉菲茲喃喃自語地朗誦着惠斯勒和亞瑟·塞馮的詩作,并丢棄掉手裡那根還很長的蘇利文香煙,因為煙霧阻擋了這副美景的畫面,這是我們的地下歲月中,至今最讓我印象深刻、記憶猶新的一個場景。
不過那時我的心中充滿忐忑不安,不确定拉菲茲是否能在黑色博物館中保持他原先的承諾——讓它隻是一場無害的餘興節目?
當我們進入警場的警戒區後,終于跟那些冷酷無情的警察面對面,他們吼叫着指揮我們穿過一扇扇前後搖擺的門,再爬上石砌的樓梯。
我們總覺得櫃台接待員漫不經心的舉止似乎别有居心;而後我們被丢到冰寒如極地的樓梯間等候。
拉菲茲趁機左張右望四周環境,我則駐足在新上任的警務署長的肖像前。
“這位可愛的老紳士!”拉菲茲走過來我身邊說,“我曾在某個晚宴上跟他碰過面,并且讨論以前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案例,不過這座黑色博物館裡面的東西我們不可能太陌生,小兔寶。
我記得很多年前參觀白廳街那棟老房子時,曾有一位很好的導遊帶路,希望這次能再碰到一個。
”
不過即使是我,都能一眼看出那位後來在樓梯間進來的年輕人,并非警探。
他的領子高聳,其高度前所未見,而他的面容也如衣領一般蒼白,他攜帶着一枝不結實的鑰匙,并用它打開走道後方不遠的一扇門,而後引導我們進入那間可怕冰涼的陳列室。
這裡可能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少參觀者的博物館,裡面冷得像座神聖的地窖。
直到拉開窗簾,推開玻璃窗,我才能看到第一樣展示品——一排謀殺者死後的面具,這些木然的面具都架在浮腫的脖子上——這排在架子上的詭異頭像,正列隊為我們舉行鬼魅般的歡迎禮。
“這家夥不難應付,”當窗簾被拉開時,拉菲茲在我耳邊低語,“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
我的那批小道具擺在角落邊,就是凹室那裡;現在不要望着它,等到我們按順序走過去參觀時再好好瞧一瞧。
”
所以我們從最靠近門口的玻璃櫃開始浏覽,很快的我發現自己對這些犯罪工具的了解,遠勝過這位病奄奄的導遊,他是有某種熱情沒錯,但對解說内容其實是一知半解,頗多錯誤,例如他解說第一位謀殺者的事件時就張冠李戴,接着更讓人無法忍受地毀謗我們竊賊界的傑出老前輩。
“這把左輪手槍,”他這樣開始解說,“是那位有名的查爾斯·皮斯所擁有的,這個是他的眼鏡,那邊是他的撬門棒,喔,這就是查爾斯用來殺死警察的那把刀。
”
我一向講求确實,也一直以此自勉,甚至常帶着歉疚地要求别人做到這點;所以,我沒辦法讓這事就此過關。
“好像不是這樣,”我很溫和地插話說,“他從來沒有使用過刀子。
”
那個年輕職員的頭在僵硬的瓶口上扭轉過來。
“查爾斯·皮斯确實曾殺了兩名警察。
”他肯定地說。
“沒有,他沒有;死者中隻有一個是警察,而且他從不曾動刀殺過任何人。
”
那位職員很溫馴地聽着我的指正;我總不能為了求自己平安逃脫,就克制住不講,不過拉菲茲回報我一記狠狠的踢腿,那當然是控制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
“誰是查爾斯·皮斯?”拉菲茲詢問着,厚顔地靠在長椅上裝出一無所知的态度。
沒想到那個職員的回答,非常讨我們歡心。
“一位史上最偉大的竊賊,”他接着說,“不過那位厲害的拉菲茲出現後,他就完全失色了。
”
“最偉大的拉菲茲,”那位大師喃喃自語着。
接着我們通過那些比較不會有争議的謀殺犯專櫃,那裡擺着曾取人性命的破子彈和沾有污點的刀子,下方還有一排柔軟的吊繩,那是摩西律法中,明文允許世人